偏巧何欢这厮百岁之后脾气见好,每日笑脸迎人得空了还会对魔修们指点一二,于是,在魔教中的无知少年被其皮相欺骗认定这是个值得尊敬的大前辈之后,愤怒的长老们便只能选择不理他、无视他、鄙视他,然后换个姿势,继续不理他、无视他、鄙视他。
那一日,何欢依旧是神色自若地走进魔教把长老们一个个给气成了河豚,然而一看见在书房里待了一个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徒弟,瞬间就成了满面辛酸的老父亲,很是担忧地叹道:“千仞啊,你都六十八岁了还没个红颜知己,莫不是当真准备和公文桌双修了?”
虽然千仞会忙成这样完全是因为分摊公务的长老全被此人气走,就连魔教教主也被他烦得闭关修炼,于是唯一扛得住何欢骚扰的大护法不得不一个人顶起了整个魔教上层,但是作为一个尊师重道的徒弟,千仞还是面无表情地批改着公文,只回:“我觉得一个人挺好。”
然而,作为一手带大了他的师父,何欢对他的黑历史简直了如指掌,这便疑惑道:“是吗?我怎么记得你二十岁那年我问你生辰想要什么礼物,你很是坚定地说想要摆脱处男之身啊。”
如今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魔教大护法,年轻时也是个好面子的少年,对极乐宫最后一个处男这个名号自然也是极其厌恶。然而,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年,他不止没有摘掉这个头衔,还成功将其升级成了魔道最后一个处男,说出来也很是令人心酸了。
千仞因体内魔气无法同人亲近本就心情压抑得很,现在又被戳了伤口,顿时心中就只有一个大逆不道的想法——雷劫怎么还没把这个为老不尊的师父给劈失忆!
当前世道正邪两道井水不犯河水,彼此也算相安无事,何欢没了天下可以折腾便将视线投向了自己徒弟,虽然千仞浑身都散发着拒绝和家长对话的叛逆气息,他仍是积极地问道:“要不你说说喜欢什么类型,为师替你先物色几个?”
那时已经连续一个月处理公务的千仞委实心烦,便是随口应了一句,“我处理公务的时候能跟红薯一样安静地把自己埋在地里的死人。”
“才几年不见,你口味是越发清奇了。”
万没想到自己徒弟已经对活人绝望了,何欢的神色又是悲伤了起来,这便从袖子里掏出本书对弟子郑重嘱咐道,“这是人鬼为主的春宫,你先拿着应付几年,待为师向几位鬼神问问他们鬼魂该如何行房便来传授你人生经验。”
千仞并不想去认真思考为何这个人随手就能掏出一本如此离奇的春宫,也不想知道这个神通广大的师父到底做了什么才会令鬼域入口出现“何欢与狗不得入内。”的硕大石碑,他以为自己早已适应了师父的一切不靠谱行为,然而,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这个天下第一魔修,他竟是真的找出了一个死人送给自己徒弟!
以付红叶的性情,对恩人自然是言听计从,刚见面就有了如此高的好感度,就算千仞今后什么都不做,二人的关系也不会恶劣。此时,他甚至能感受到某位师父正一脸欣慰地对自己说,徒弟啊,为师只能帮到这里了。
然而,面对如此英雄救美的大好时机,千仞依然是完美避开了所有给人留下好印象的选项,一脸冷漠地捡了诸葛青天的头就向外走。
一出了门,另一个比付红叶更麻烦的死人便迎了上来,还颇为乖巧地把发带递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