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就老了!我看您跟我父亲正当年呢,您二老要是有心,再给我生个弟弟或者妹妹,我保证没意见。”余晖端着浓茶走过来,插诨打科地驱散突来的伤感气氛。
“你个不正经的东西!”马千里拿毛巾抽打余晖。“越来越没大没小。”
余晖尝了尝茶水的热度,递到余秋风的嘴边,慢慢地灌了两三口,接过包小小递上的纸巾,擦了擦残留在余秋风嘴角的茶水:“您和我父亲就踏踏实实活着,还得看着中华民族胜利娶媳妇儿呢。”
“谁...谁娶媳妇儿?”在茶水和擦脸的双重效应下,余秋风的思维更加清楚几分,挣扎着坐直。“我告你,娶媳妇儿就得娶小包那样的,小包是好孩子!好孩子!”
“行啦,别没完没了啦,还学会撒酒疯了。”马千里控制住余秋风胡乱挥动的双臂。
“千里...千里...”余秋风忽地握住马千里的手,在脸上蹭了蹭。“你也是我们余家的好男媳,谢谢你,给我生了余晨和余晖这么好的孩子。可惜...晨晨他...呜呜呜...都怨我...我...我对不起你...对不起...”说着说着,竟情难自禁地呜咽起来。
“老余...秋风...”这么多年的老夫老夫,早就老余来老马去,乍叫起恋爱时唤的名字,还有些不太适应。马千里跟着红了眼眶,拍着余秋风的后背。“你瞧你,真是越老越糊涂。大好的日子提这些做什么!晨晨...晨晨肯定知道咱家越来越好,他也高兴,一定会高兴的。”
余晖见此情此景,不免感慨万千悲从中来,举着茶杯背过身悄悄地抹了抹眼皮,硬是将快要流下的泪水憋了回去。
包小小拉住余晖的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接过茶杯放在茶几上,抽了两三张纸巾塞到马千里的手中:“父亲,爸爸,时候也不早了,早点休息吧,今儿怕是累坏了。”
马千里擦了擦泪水点点头,余秋风哭着哭着停止了哭泣,脑袋耷拉在马千里的肩头,似睡非睡地嘟嘟囔囔。
“爸爸...”不知何时,穿着小蜜蜂睡衣的余玥儿站在小卧室的门口,怀里搂着米奇玩偶,揉着眼睛,向客厅喊道。
“玥儿怎么醒啦?是吵着你了吗?”包小小赶紧走过去抱起余玥儿,捋顺小姑娘凌乱的刘海,亲昵地问她。
“我害怕自己睡。”余玥儿搂紧包小小的脖子,撅着小嘴委屈道。
“噢,是吗?那好,余玥儿今儿跟爸爸还有爹地睡,好不好?玥儿好久都没跟我们睡了呢,带着你的大米奇,好不好?”包小小边哄余玥儿边往卧室走,不忘朝余晖使了个眼色。
余晖当即明白了他的用意,这样特殊的日子,余秋风和马千里需要单独相处的空间。他和马千里架着余秋风回到卧室,脱掉他的衣服鞋袜,余秋风倒头便鼾声大作。
余晖收拾利索余秋风遗留下的狼藉,轻轻地推开大卧室的门,床头柜上的台灯散发出淡橘色的亮光,照在余玥儿的身上和包小小的脸上,俊美的五官像是凝固的雕塑,又瞥了眼婴儿床的三胞胎,三个小家伙儿姿势各异地酣睡,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包小小轻轻地拍打着余玥儿的小肚子,嘴里哼着儿歌,见她已经睡熟,小心轻慢地将米奇的腿从她手里抽出来,盖好被子,回头看到余晖正出神地望着他们,下了床,轻声道:“你站在门口干嘛?赶紧洗了澡,都多晚了。”
“噢。”余晖这才回过神儿来,轻手轻脚地走到包小小身后,将正在拉窗帘的他结结实实地搂在怀里。“包子,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