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包小小铸造出铜墙铁壁般的性格,他不愿与人亲近,也不喜欢别人亲近他,他害怕得到爱,因为他更害怕失去爱,他变得越来越冷漠,越来越孤僻,越来越自我。
包子,不要害怕,你的以前,我曾缺席,你的未来,我定会相伴,而你的现在,身边有我。任何事情,我都会与你共同面对和承担。
余晖望着陷入昏睡的爱人,心中默念。
初夏的清晨,天地间笼罩着薄薄的轻雾,像是默立在窗边的余晖的心情。藏在晨雾后面阳光隐隐透来,稀稀落落地洒在余晖身上,斑驳细碎。
彻夜未眠的余晖撂下窗帘,回身见天亮时分才入梦乡的包小小睡得沉稳,被下高耸的肚腹随着呼吸而有节奏地上下起伏,整宿提着的心略微放下来。
厨房里,余晖接手马千里准备三兄弟的早餐,三兄弟睡得早醒得也早,每天固定五点钟左右醒来,喝了奶,换了纸尿裤,玩会儿扭动的游戏,然后再接着睡,直到八点准时起床。
马千里见余晖眼白里布满血丝,目下挂着大大的眼袋,精神萎靡,关切地问:“晖晖,怎么了这是?没睡好?孩子闹得厉害?”
余秋风闻声凑近:“要不今儿还是明儿的就住院待产吧,在家待着,总是提心吊胆的。”
“没事儿。”余晖搅拌均匀牛奶冲好的麦片,切好的香蕉分成三份,按照顺序,端到三兄弟餐椅的餐台上,又拉过小凳子,和三兄弟面对面而坐,帮助和监督三个小家伙儿就餐。
吃饱喝足的三兄弟在客厅里追逐打闹,消耗过剩的精力,等余秋风送余玥儿出门上了校车回来,才轮到三个大人吃早饭,解决孩子们剩下的食物,包小小的早餐要等他睡醒现做。
用餐期间,余晖简明扼要地跟余秋风和马千里告知了包小小与白玄海的父子关系以及整件事的发展过程,至于有关白玄海的内因详情,他知道的也不多,含糊其辞地一带而过。
余秋风和马千里听得云山雾罩,大致明白余晖所言,惊得面面相觑,大脑瞬间空白,不知该作何应对。
马千里拿过余秋风停在半空中的手里的面包片,抹了点余玥儿剩下的花生酱,感叹命运对白玄海和包小小父子俩无情的捉弄,转念又想到包小小目前的身体状况,不由得埋怨余晖:“晖晖,你也真是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呢?眼瞅着小包就要生了,他现在的身体哪里禁得住情绪上的大波动?昨晚是不是难受得厉害?要不今儿去医院看看?提早发作也有可能的。”
余秋风附和:“就是,就是!你这孩子,平时倒是稳重,每次都是关键时刻掉链子!”
马千里没了胃口,放下面包,双肘搭在桌边:“晖晖,那小包是什么态度?认还是不认?”
“没说。”余晖无意识地搅动碗里的麦片粥,摇头。“他现在心里乱得很,对白玄海的感情也很复杂,不是那么简单的爱恨,甚至都谈不上有感情。”
“这个可以理解。”马千里了然地点头。“虽说是父子,可到底三十来年没见过面,人和人之间的感情啊,都是处出来的。哎,小包这孩子也是可怜。晖晖,你可要好好劝劝他,生气也好,难过也好,别憋在心里,这时候身体最重要,想哭就哭,想闹就闹,什么事儿都等生了孩子再说。”
余秋风坐到余晖身边,流露出特别好奇的神色,问道:“唉,晖晖,那白大夫有没有说,小包的另一位父亲是谁?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错误总得是两个人犯下的吧。”
余晖侧目望着极其认真的余秋风,不知原来平日里严肃且正经的父亲竟有如此八卦的一面,苦笑不得,撇撇嘴,回答:“我也不知道,我没问过白大夫,他也没跟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