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戎挑完水回来,见少年脚边放着一堆东西,几只箩筐、两把畚箕、还有几顶草帽, 十分的齐全,他不禁挑眉。
“阿余, 你这是……?”
周余说:“这都是准备带到田里去的东西。”
他们把割下来的谷子打落到打谷桶里后, 用畚箕装到箩筐里, 火速挑回院子里晒。
听了少年的解释, 段戎想也不想地果断说道:“你留下来。”
“嗯?”周余疑惑地看着他。
段戎目光落在他已经褪去青肿但还没有完全恢复白嫩的左脚腕,慎重地说:“你脚伤刚好, 别去田里忙活, 就负责在院子里晒我挑回来的谷子。”
周余眨巴下眼睛,语带担忧:“你一个人忙的过来吗?会很累的。”
他们自己家的谷子也要收割,但段戎依然坚持先帮周余收他的, 周余如果不去田里帮忙的话, 那就意味着他的三亩谷子都得靠男人一个人, 他自己割, 他自己打, 他自己挑。
这样简直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周余想想都替他心疼。
段戎摸了摸他的脸, 安慰说:“只要你好好的, 我不怕累。”
随后趁周余感动的时候,他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我会把阿斐也一起带上的。”
“阿斐?”周余抬头看他,“他不去你们自己田里帮忙吗?”
“那边有何伯和高山他们,人手够了,阿斐和我一起先收你的,你的收完了再去帮忙。”段戎丝毫不觉得使唤自己的弟弟有什么不对,理直气壮地把心偏到了天边。
作为被偏心宠着的一方,周余内心感动之余,又有点想笑:段小二,你受委屈了。
临近农忙,为了节省点精力,周余伤好了段斐他们也没有回去,依旧在周余家里开火。只不过等开始农忙,掌勺的权利就得重新回到了周余手上。
于是他就琢磨着,到时候得给他们弄点好东西补补身体才行。
接下来是连续几个大太阳天,且日头一天比一天晒人。几家商量了之后,决定不再等了,得趁着这天气赶紧把谷子收回来晒干才行。
农忙的号角,一吹就响。
早上天不亮,段戎就带着段斐去田里割谷子,当初他们栽秧苗的时候是两三根秧苗插在一起的,如今成熟了一把也就一小抓,一手抓满得割四五把,顺着打谷桶的方向一捧一捧放好。
早饭段戎本来想让周余送到田里去,这样可以把路上的时间节省出来,被周余一口拒绝掉了。他的理由也是十分的理直气壮:“我脚伤刚好,去田里送饭,万一被草藤绊倒了咋办?”
一听这话,段戎哪里还会注意省时间,立马改变了主意:“阿余说得对,我们自己回来吃。”
周余嗯了一声,满意了。
他可不想男人吃完饭马上又去干活,本来就得从早忙到晚了,还不给自己喘口气的时间,他是要心疼死谁哦,哪怕从院子到田里的距离不远,但对弯腰割了一个早上的他们来说,挺直了身体走回去也算是一种休息了嘛。
考虑到段戎他们体力消耗大,周余早上不再熬粥,而是煮了满满一大锅饭,上面还蒸了五个大馒头,炒了一盘腊鱼,一盘酸萝卜丁,一盘野葱炒鸡蛋,都是非常下饭的菜,就连段斐都一口气吃了三碗饭。
周余家里用的是大碗,五指张开都不完全罩得住碗口,他自己吃个一碗就八分饱了,可见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