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红色的莲花?”
那少年愈发意外了,又点了下头。
“那莲花是不是被什么人……或者是什么神佛托在手里?”
少年连连点头,表情也愈发激动了,身体向前倾,就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
檀阳子大致有了猜测。看来不论这鬼是谁,都已经得到了四圣莲之一的红莲花——钵昙摩。而且,这鬼似乎与人的梦境有关,那些犯人在作案前常常有抱怨做噩梦的。
此事越来越蹊跷了。
一阵带着腥气的香味悄无声息地飘到鼻间,檀阳子眼前的少年开始逐渐扭曲。他的脸孔被层层交叠的伤痕和皱纹布满,连五官都被那一层层的褶皱淹没了。那些伤痕看上去很新,有些甚至还未愈合,溃烂的皮肉中蠕动着白色的蛆虫,吞噬着他命魂的皮肉。看来这少年这一生受到的创伤不少。大部分伤痕虽然不算十分狰狞,也都不很大,但是却深而难以愈合,更像是受到了心灵上的伤害多于躯体上的。当然明显的因为身体受损而制造的恐惧伤痕也是有的。
这些伤痕与男孩的父亲有关吗?
檀阳子又试着用各种办法引诱少年说出更多消息来,但是少年却再也不肯开口了。檀阳子有种感觉,这少年并非不想告诉他,而是有某种力量阻止他告诉他。
这会儿若是有红无常就好了……
可是红无常也无法进入这些人的意识,毕竟还有那蹊跷的红光在呢。
看那男孩忽然抱头痛哭起来,檀阳子就知道已经问不出什么来了。檀阳子决定放他一马,让颜非带他去另一间空着的厢房里休息,而自己则在大门的地方布了个障眼法,将院门从凡人的眼里隐藏起来。过了不久达撒摩罗回来,纳闷地问为什么要布障眼法,檀阳子便将那陈旭江的事告诉了达撒摩罗。
达撒摩罗听罢道,“这样的事越来越多,城里好些家内部父母子辈之间的矛盾也越来越激化。据我所知有好些孩子和少年都从家里逃了出来,因为不堪忍受被家长囚禁在地窖里。还有些家长联合在一起想要把孩子都集中到一个武馆里,说是便于管理。最可怕的是现在官府正在考虑这种做法。”
颜非恰好听到了这话,语带讽刺地问,“考虑什么?把所有年轻人都关起来?可当子女的又不仅仅是年轻人,为什么不把所有人都隔离开?”
“大概是年轻人更有力气,杀人的话成功可能性更高吧?”达撒摩罗摇摇头。
而檀阳子则嗤笑道,“或者只是因为恐慌令那些人想要把这口锅扣在年轻人的头上,令他们产生一种他们可以控制目前这种状况的错觉。总之等我今晚进了提刑司大牢再探探情况。”
“哦,师父。其实我刚才跳下河救人可能受了寒,现在头有点疼。今晚我可不可以不去了?”颜非忽然问道。
檀阳子一听便觉得奇怪,平日里这小子就算是发着烧也吵着要和他一起出去,今天倒是学乖了。又见颜非到现在还没有换下来潮湿的衣服,心下暗气自己刚才光顾着审问那陈旭江,却没顾得上管颜非。虽然是气自己,口气也变得严厉了,“知道冷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去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然后乖乖躺到被子里去?”
颜非笑嘻嘻地应了声便要去烧水,又被檀阳子拦住了,“你先去把湿衣服脱了,找块巾子擦干净身体。我去烧水。”
颜非哦了一声,去换了个衣服的当口,檀阳子竟然已经烧好了整整一澡盆子的热水,显然是用借火符把水催热的。颜非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檀阳子已经出门了,但是在卧房的桌上留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
颜非其实并未受寒,但他双手捧起那碗姜汤的时候,还是笑得像个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