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之际,老臣还另有一事需得奏明陛下。其实老臣此次主要为此而来,身负重任,好几次老臣都处在弥留之际,都因此强撑着回来了。”
“哦,还不知是何事?”
谭首辅的这番话,不光是新帝起了好奇心,许多大臣都被勾起了好奇心。一些站在后方的大臣们面面相觑,都在猜测到底什么事。
“其实是先皇的一道手谕。”谭首辅很快就揭晓答案,却是并不拿出东西,而是又开始长篇大论感叹了一番先帝,之后才说出这道手谕的来处。
他人老上了年纪,可能这连着大病了几次,说话比以前慢了许多。
关键他不光慢,还啰嗦,还总是说到后面就忘了前面,偶尔再次累述一番前面已经说过的话。
若是之前也就罢了,浑当今天早朝就说他的事了。
可此一时彼一时,大家还从未听说过先皇有什么手谕,如今突然冒出一道手谕,别说一些普通大臣了,甚至新帝杨崇华等人,都急着想知道内容到底是什么。
“……当日薛大人下江南,老臣曾面过一次圣,陛下说若是新政能在江南一带推行下去,薛大人功在当代。后,薛大人苏州贡院开辩新政之会,天下文人云集,新政受益者云集。当日之景象,通过世人之口,通过急递,送往京城,陛下雀跃、激动,种种不做细述,曾又召老臣入宫说了一回话。也就在这时候,陛下给了老臣一道手谕。”
经过这番话,百官终于知道这道先皇手谕大致内容如何了。
这是和薛侍郎有关?
一时间,无数目光从站在文官队伍中薛庭儴身上扫过。
“还不知手谕在何处,其上内容如何?”新帝终于问出大家都想知道的事情,憋在心里的那口气终于出来了。
还是惯例的颤颤巍巍,让人看得恨不得冲上去替他掏。
谭首辅终于从袖中掏出一卷东西。
这卷东西似乎十分重要,上面包裹着布巾。解开一层布巾,里面还有一层,一直打开了五六层,才露出其下之物。
百官甚至新帝真怀疑谭首辅是故意如此,反正都被他弄得很心浮气躁。
“这道手谕本是陛下兴起而至,可写后陛下不忍毁之,并将之给了老臣,说等老臣告老还乡之际,就是这道手谕面世之时。陛下真乃是仁义之君,老臣真是……”
谭首辅又哭了起来,让人心里那个急啊,恨不得打他一顿。
哭罢,谭首辅才随手将手谕递给杨崇华,道:“杨阁老,麻烦你帮老夫念念,老夫此时心情不能平静,实则不堪来念这道手谕。”
杨崇华将手谕打开后,目光就焦灼在其上。
他眼中闪过诧异、难堪、不敢置信种种光芒,捏着手谕的老手青筋毕露,。
“陛下说,以薛大人之功,堪当此位,不用拘束年纪资历什么的。本来薛大人从广东回来,陛下就有想让其入阁的打算,只是念着他年轻,想压一压他,也能在日后担当起更大的重任……咦,杨大人,你怎么不念呢?”
谭首辅睁着老眼昏花的眼睛,看着身后的杨崇华。
“本官、本官……”杨崇华笑容僵硬,道:“本官这就来念,少傅薛庭儴,惊艳绝才,少年成名,六元及第,入朝为官以来,屡屡建功……”
其实这就是一道钦点薛庭儴入阁的手谕,大抵真如谭首辅所言,是嘉成帝兴起所致,其上甚至说了堪为内阁之首辅大任。
也因此即使没有明确指出就让薛庭儴当首辅什么的,谭首辅也将之当真了,才会弄了这么一出。
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