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原本该在出殡队伍中的薛庭儴。
这话被人传了开去,人群里终于不再有人突撞。而与之截然相反,龙棺之后新帝一众人却是大惊失色。
场面很快就被肃清干净了,那雕满了各种形态的龙和日月星辰的龙棺,被孤零零地扔在那里,无人津问。
新帝及杨崇华一众人,面色惨白地看着那辆驶过来的玉辂大车。随着车行来的,除了定国公一脉,还有薛庭儴、叶莒、林邈等一众文官,更有一些面孔陌生的将士。
这些人正是东南洋亚水师的人,薛庭儴一直在等这些人的到来。
玉辂珠帘早已被掀开,露出其内身穿明黄色龙袍,头戴翼善冠,满身威严的嘉成帝。
他面容平静,但目光冷硬。
“你们真是朕的好儿子,好大臣。”
新帝腿一软,倒在地上。
这一天,注定是将载入史书的一日。
随着嘉成帝的归来,新帝一系的阴谋彻底败露。
其实谭首辅拿出的那道手谕,甚至茅文浩等人,不过是想搅浑了这摊浑水。只有新帝一系乱了,才有可趁之机。
而薛庭儴一直按兵不动,除了寻找可趁之机,另外也是等东南洋水师的人。二皇子一系的投诚并不能让他完全放心,在己方没有绝对实力的情况下,轻易合作无疑是与虎谋皮。
幸亏,水师的人到的很快。
紫禁城里一夕之间又变了天,肃清其中叛党整整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而这半个月的时间里,嘉成帝并没有回宫,而是依旧住在薛府里。
宁宁这才发现,那个一直住在正院里,抢了他爹娘的床的老爷爷,竟然是皇帝。
而那个总是背着她爹娘和她说话的大叔,竟是皇帝的儿子。
“那皇帝爷爷,你怎么不回宫里去啊?”梳着双丫髻,穿着粉红色裙子的宁宁,眨巴着大眼看着榻上的嘉成帝。
发生宫变以来的这段时间,大抵是嘉成帝人生之中最大的一次突变。
从堂堂一国之君,变成了被驾崩逃亡,随时都有性命之忧。而其龙体也从好手好脚,变成了瘫在榻上连便溺都不能自己解决的活死人。
心中的脆弱、愤怒乃至种种,自是不必提。而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大抵是唯一能让他露出几分笑颜的人了。
也因此明明是冒犯,嘉成帝非但不恼,反而道:“你就这么盼着皇帝爷爷走?”
宁宁看了他一眼,说:“那倒也不是,只是娘说皇帝爷爷迟早要回宫的。如今那些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为什么你不回去呢?”
“因为那些坏人太多了,要一个个清理掉,朕才能安心回宫。”
这时,莫伽从门外走进来,身侧跟着一个拿着药箱的太医。
太医走到近前来,先是跪下磕了个头,才站起恭恭敬敬地给嘉成帝把脉。
“你怎么又跑来了?”莫伽笑着道。
明明是调侃,可小丫头哪里听得懂这个,反而睨了他一眼,道:“大叔,你不也来了吗?”
莫伽笑得十分无奈。
宁宁对嘉成帝道:“皇帝爷爷,那我就不打搅你了,我去找二哥。”
“去吧。”
目送走了小丫头,嘉成帝才看向莫伽。
莫伽沉声道:“罪妃马氏,以及司礼监一众人等,俱被暂押在慎刑司中,禁卫军中……”
说是肃清叛党,其实过程繁复。
朝堂上有薛庭儴、叶莒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