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你从小就那么漂亮。”袁梅道。
不过幼稚园的学生和老师之间真没什么太多可聊的,所以只是略微寒暄,袁梅便和家人去了他们订的位置。
“你中学老师?”重新坐下后隋遇问。
“幼稚园的。”甄理道。
“难为你老师还能认出你来。”隋遇略微惊奇。
“其实我也是觉得奇怪呢。都好多年没见面了,中国有习惯小学老师、中学老师什么的,每年可能还去看看,幼稚园老师很少有人去看的。”甄理自恋地捧着自己的脸道:“可见我从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长大也没长残,所以袁老师一下就认出了我来了。”
隋遇自然得捧自己女朋友的场,“嗯,什么给我看看你小时候的相册啊。”
甄理笑着不说话,只是那笑渐渐地支撑不住,索性也就收了起来。
甄理基本没什么小时候的照片,梁教授她们似乎就没想过留下她童年的记忆,她为数不多的照片基本都是来自于小时候参加的各种活动,都是集体照。
隋遇看着甄理,大概也知道自己踩到了地雷,“你坐一下,我去下洗手间。”
甄理点点头。
隋遇去洗手间的路上,正好路过袁老师他们那一座。
藏茶里面没有包间,是用一人高的篱笆墙把一桌一桌隔开的,属于半私密空间。
隋遇路过时,本没听墙角的打算,只是恰好听见,袁梅的女儿在问,“妈,你那学生是谁啊?都这么多年了你还记得。”
袁梅道:“那小姑娘啊,给我的印象太深了。”
“是啊,那么漂亮。”袁梅的女儿道。
“不是这个,小姑娘小时候都挺漂亮的,她不一样。”袁梅道。
就为着“不一样”这三个字,隋遇便停住了脚步。
“怎么不一样啊?”袁梅的女儿问。
袁梅慢慢地回忆道:“她小时候特别乖。每天到班上就主动帮我收拾东西,抬板凳,发碗筷,只不过她每次做完,都要跑到我面前跟我说一遍。”
“这么没什么奇怪的吧,小孩子就是喜欢被表扬。”
袁梅摇了摇头道:“还有呢。她吃饭的时候,吃得有点儿慢,我想走过去喂她,她看到我走过去就说:老师,我在加油吃呢,我马上就吃完了。她摔倒了也不会哭,我去帮她拍裤子,她就说老师你不用拍我裤子,你也很辛苦的。然后中午午睡时,我就发现她自己一个人爬起来,在水槽边搓她的裤子。我就问她,理理,你在做什么。她很惊吓地道:我膝盖脏了,不能让妈妈看见,我妈妈工作很辛苦。”
“我教了那么多年的孩子,从没见过哪个孩子在她那个年纪,那么懂事,那么会讨好人的。”袁梅叹息道。
“你都没跟她妈妈说一下吗?”袁梅的女儿问。
“我从托班开始带理理,一直到大班毕业,从没见过她妈妈。”袁梅道。“每次六一儿童节准备节目之前,理理都要反复跟我说,她每天都有练歌,还给我劈叉和下腰,就是要告诉我她的舞蹈基本功很好,她生怕我准备节目的时候不选她。她想给她妈妈看,不过她妈妈一次都没来过。”
“是那个女孩儿啊,我想起来了。”袁梅的丈夫徐怀云突然出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