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镜蹙眉思量片刻,“这般用兵,将兵何出?”
秦凤仪道,“我看,岳父大人可为帅。”
李镜道,“父亲已是五十几岁的人了。”
“才五十三,岳父身子骨比我还好哪。”秦凤仪道。
李镜与丈夫道,“冯将军亦是善战之人。”
秦凤仪悄与妻子道,“你不晓得,我看岳父的意思,是很想亲掌大军的。你的顾虑我明白,岳父毕竟是太上皇的心腹,不过,我跟岳父这些年,再了解岳父不过。岳父待我跟亲儿子一般的,这你放心,岳父哪里有不偏着咱们的。”
顿一顿,秦凤仪道,“太上皇与岳父都年轻,不给他们找些事情,闲置多可惜啊。”
李镜:阖着是把太上皇和她爹当长工使了。
秦凤仪有了主意,待景安帝也亲近了不少,还时不时的过去给景安帝问个安,下盘棋什么的。
秦凤仪这些年棋艺大有长进,原以为赢景安帝没问题了,没想到,景安帝也没闲着,棋艺亦十分难缠。秦凤仪想赢景安帝竟十分不易,不过,现在秦凤仪也不会动不动就叫景安帝斩了大龙,多是输个一目半目的,却是更令秦凤仪扼腕。景安帝倒是心情大好,尤其,看秦凤仪输棋时那么一幅不大甘心的模样,都能佐酒了。
父子俩下着棋,秦凤仪原是想景安帝开口说海外诸事的,结果,秦安帝硬是不言,直把秦凤仪憋的够呛。秦凤仪只得起个头儿,“我听我岳父说了,你们游览海外诸邦的事,委实精彩,怪道都不愿意回来了。”
景安帝笑笑,“要是早两年回来,怕你不愿。”
“我有什么不愿的?”
“总得你坐稳了帝位。不然,提前回京,你还不得多心。”
“你惯常多心,才会觉着多心。”秦凤仪可是死都不会承认的。
景安帝只是一笑,并不就此多言。秦凤仪要提海外征战之事,自然要与景安帝缓和下关系,秦凤仪先行示好,道,“我刚还与工部商量哪,在太宁宫以东择址,给你建永寿宫。你要是愿意住太宁宫也成,反正我是住中宫的。”
景安帝并非奢侈之人,道,“我才回来几日,何需劳民伤财。”
“哪里是劳民伤财呢。”秦凤仪道,“做儿子的给父亲建处宫苑而已。”
景安帝意有所指,“儿子是有,就是没叫过爹。”
秦凤仪面儿上有些不自在,道,“叫不叫的,不也都是。”
“你觉着一样,我却是觉着不一样。”
秦凤仪指间摩挲着温润玉石,半晌方道,“我不愿意做那些一样的,我只愿做不一样的。”
景安帝望向秦凤仪,忽然伸手抚住秦凤仪的发丝,轻声一叹,“是我没能成为你理想中的父亲。”秦凤仪这样的赤诚心性,他要求的也是一心一意为他着想的父母吧。很抱歉,秦凤仪有那样的母亲,他却不是那样的父亲。
秦凤仪却是一笑,释然道,“不过,你是皇帝,我才能做皇帝。”
“做皇帝的感觉如何?”景安帝更是个活络人,见秦凤仪另择话题,也不再提前事。
秦凤仪道,“要操的心很多。虽则握天下之权,也不好滥用。”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景安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