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答,你可以试试看。
陆执笑出声,眼里黑亮亮的:“你说的啊,不许反悔,那说给你听一部分。”
少年避重就轻:“我可比你惨多了,一生下来我妈就死了,难产大出血,她本来身体就不好,所以也没抢救过来。然后就是陆家那个老头子,觉得我害死了他老婆,一直不待见我,把我扔给我爷爷养。养到了六七岁,他自己外面的小三也没给他生个什么出来,又把我接回去了。”
宁蓁看着他的脸上浮现的三分淡漠,手心出了薄汗。
陆执继续道:“后来吧,他找了个女人,爱得如珍似宝的,也不怎么搭理我。总之就放养呗,自己活得爽就行。”
他隐瞒的东西太多了,说了个大概,还是无关紧要的东西。比如他和那个女人之间的矛盾,再比如他为什么会从B市来到A市念书。
但毕竟这都不是什么好事,宁蓁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讷讷开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他轻笑:“是啊,你来爱我就会好了。”
这下话题彻底跑偏。
陆执就是有这种扭转氛围的本事。
他不想多谈,陆家的事太乱了,他自己都恶心的东西,半点也不想把她弄脏。
陆执起身,去了厨房。
过了一会儿他又出来,给她热了一杯牛奶。
他家什么都没有,冰箱里空荡荡,牛奶都是刚才顺带买的。
宁蓁接过来小口喝,他看着忍不住露了笑意,真是哪儿都乖。
“你喝了就睡觉吧,我床留给你,我睡沙发。跳舞那个事你别担心了,没什么大问题,好好睡一觉,明天起来什么都好了。”
他不过才成年,尚且稚嫩,但话里有种安抚人心的力量。
宁蓁这会儿纠结上辈子的事,对这件迫在眉睫的事反而看淡了些。
她知道宁海远的心头刺,妈妈是因为去做志愿者而死,这一次又是舞蹈公益,所以宁海远才会那么激动。这是所有人心口的疤,如今突然揭开,谁也受不了。
宁蓁给他道谢。
他勾了勾唇:“欸,有一点你记住了。”
她抬起眼睛凝神去听。
“我房间里的东西,不能随便看的哦,万一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害羞的是你不是我。”
宁蓁赶紧点头。
她不看,她一定不随便乱看。
她说到做到,当真很乖地睡觉。按理说,这样的话,通常更会勾起人的好奇心。
——你别看,千万不能看。
——怎么办,本来没想看,这样一说就特别想了。
但宁蓁,她好奇心着实不强烈。
而且她……懂礼貌,不会动人家东西的。
沙发上的陆执辗转难眠,心想,我都暗示得那么明显了,她肯定得因为好奇去看看吧?这傻姑娘没心眼,是真不把他当男人是不是?
有些时候,欲|望不说出口,不代表不存在。
一|夜相安无事。
难受的人还是陆执。
第二天是周三,宁蓁坚持去上课。糟糕之处在于,部分书在家里,她现在不想回家。
陆执把自己的书给她:“反正我用不着。”
学校里的情况,却是宁蓁万万没想到的。
这世上好事者有,但很大一部分人,不会闲得没事对别人恶意攻击,况且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彻底传开,知道的只是很小一部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