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鸿鹄侧头吻了吻他的头发,眼睛落在阴影处,侧脸是刀削般的弧度,“别怕,再乱我也会护你周全。”他知道,对于从前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葳蕤来说,面临即将到来的乱世,即使是内心强大如他,也会有恐慌感。不像他,他已经在这乱世摸滚打爬了两世,完全适应了这样的世界,甚至操控着一部分规则。这也是他不会过多让葳蕤知道自己现在在做的事情的缘故,有些人的手只适合用来做出至高无上的美味,抚慰世人荒芜的腹腔,而不该沾满鲜血。那些事,由他一个人来做就可以。
林葳蕤晃了晃头,眼前的雪都成了两片,他有些想笑,便笑了,“我上辈子临死前是要去法国拿奖的,拿那个据说是主厨界至高无上的奖项。我知道那个奖,但是我一开始并不在意。后来,有三个人改变了我的想法。
“一个人,是我曾经在一场国际比赛里认识的一个东方厨师,洋鬼子潜规则多,那场只有我们两个入围了决赛,主办方还耍了手段,给我们分配的都是不合适的食材……”可惜到了最后,林葳蕤捧走了金奖,银奖就是这位主打中西结合中餐的东方人。
林葳蕤随手帮了他,对方后来便时常同他联系。他们家祖上是民国时期下南洋走出国门的那一辈人,后来在异国经营起了华国美食小店。异国他乡,是故国的味道支撑他们活了下去,从那以后,祖辈的志向便是要让华国美食在海外真正立起来。所以这位三十好几的厨师选择了改造中餐,融入异国特色,但是他的美食之所以备受追捧,全在于无论怎么改变,华国美食的精髓都没有变。
“另一位便是曾经硬要我同他学戏曲的食客,他是中央大剧院的,终身未娶,毕生都在为宣传国粹京剧而奔走,有时候办的戏剧学校或者项目需要钱,他连饭钱都得在我这赊。虽然我拒绝了他的邀请,但是却一直觉得这个人是个神奇的人,虽然其貌不扬,但每当提到戏剧,他身上便会爆发出一股让人移不开眼的光芒……”
林葳蕤忽然觉得肩膀上的手突然力道加重了,不免好笑,没好气道:“人都五六十岁的老先生了,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草木皆兵?”
叶鸿鹄没回他,五六十又怎样,七八十岁他照样紧张,能让他媳妇夸的人,个个都应该警惕!
“还有一个人呢?”
“这第三个人……”,林葳蕤有些羞涩地笑了,他喝了酒,加上困意上涌,这会性子便软乎乎的,没有平日里的清冷不可攀,格外好欺负,叶鸿鹄看得狼血沸腾,咬了他一口酒水沾过的唇瓣,被他嘟囔着糊开。
“我之前是不是曾跟你说过,我想在这里,开新东方?这第三个人就同它有关……”二十一世纪的人们谈起新东方,若是没有加上学院二字,第一印象要么是一家外语教育集团,要么就是它风靡的广告段子。但其实新东方学院在国外的地界影响力犹如孔子学院。
在林葳蕤的前世,华国经历过二次世界大战后,虽然幸运地没有成为殖民地而是站了起来,但是建国后依旧是一穷二白,在国际上也常年被鹰美等国压制封锁,后来经济发展起来了,国防军事力量也震慑得其他国家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令人遗憾的是,堂堂五千年的文化古国,却在文化软实力上被其他国家嘲讽。在美食这一块,则常常表现为在评选或者国际大赛上遭遇无可奈何的潜规则歧视,令国人愤慨不已。还未成名之前,林葳蕤经历过很多这样的事情——这也是林葳蕤对西餐有偏见的最大历史原因,不过他总能让那些傲慢的洋鬼子自己栽跟头或者不能如愿以偿。
上个世纪末的时候,国内经济发展起来,随之而来的还有一股崇洋媚外的邪风,西餐雨后春笋般出现,很多洋鬼子厨子到华国来,拿着高薪水,弄得都是不入流的玩意,但就是压榨得很多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