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元敬脑中飞快的闪过镇北王原配的家世,当年老皇帝为几位皇子选择妻子的时候,可见还是花了不少心思的,依稀能看出当年老皇帝的所想所图。
不说文九,镇北王爷的两任王妃,原配高氏出生显贵,父亲曾是边疆大将,大兴大名鼎鼎的永宁侯,当年正是因为这位侯爷战死沙场,镇北王爷才不得不挂帅出征。
这场赐婚与其说是门当户对,不如说是当初老皇帝在证据之下不得不做的事情,永宁侯一死,兵权必定旁落,有什么人比娶了高家女的儿子更合适呢?
而镇北王爷也确实没让老皇帝失望,永宁侯身后有六个儿子,最后从战场上活着回来的也有两个,但镇北军却慢慢被他完全控制,以至于永宁侯府贵而无权。
即使如此,作为小世子的亲舅舅,老牌的勋贵永宁侯必定是站在他这一边的,即使这些年来他们往来稀疏,但血缘决定了永宁侯的位置。
此次封后和立太子的呼声之中也没少了永宁侯的动作,就章元敬看来,他倒是觉得侯府太着急了一些,原本就是意外之喜,这么着急反倒是容易坏事。
再看镇北王爷的继室纪氏,那时候镇北王爷已经掌控了镇北军,却因为脸上的疤痕失去了角逐皇位的资格,不知道是出于补偿心理还是什么,老皇帝为他赐的这门亲事更加不错。
纪家在大兴的地位十分微妙,纪家入仕的人并不多,但家中各个都是读书人,或者立书为著,或者教书育人,更有走遍大兴疆土整理民俗的。
说直白点,纪家就是一个以文化人为主的家族,虽然手中权利一般,但在读书人和民间的名声是极好的,纪家的女儿更是人人求取,当年若不是皇帝赐婚,纪氏真不一定愿意嫁进镇北王府当继室。
相比起永宁侯府的上蹿下跳,纪家却显得安静的很,除了纪氏的老母亲带着女眷亲自过来章家探望过箫甯一次,纪家几乎是忘记了这个远嫁的女儿和身为皇子外孙的存在。
章元敬又看了一遍奏折,忽然笑着问道:“钱大人,您看这奏折是谁起的头?”
钱尚书也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笑着说道:“谁起的头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必定不会放弃的,说不定他们还以为自己揣测到了圣意。”
章元敬也没追问,跟着笑道:“那大人打算如何?”
钱尚书直接把那个奏折扔开了,淡淡说道:“老夫年纪大了,这样的事情还是少掺和的好,再说了,圣上正当壮年,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有些事情不用急,也急不来。”
章元敬也笑了笑,在他看来早早的成为太子其实对小世子并无好处,但显然永宁侯府并不这么想,只是不知道这次的动作里头有没有小世子的手笔。
就如他们猜测的那般,在这一日大朝会上,一大片的大臣都跪倒下来,敬请皇帝立后,又有人提出早日确立太子一事。
皇帝的脸色变幻莫测,让人看不出丝毫的痕迹来,他一眼扫过站在最前头的儿子箫靖,只见他似乎一脸担忧的模样,一双眼睛朝着自己看来。
想到这孩子身体才刚刚痊愈,原本有些不满的皇帝倒是微微叹了口气,心中对永宁侯府却更加的不喜欢,他心中原本也有立太子的想法,但这事儿让大臣们提出来,一来让他倍感被动,二来也是挑拨他们父子亲情。
皇帝眯了眯眼睛,开口问道:“靖儿,你怎么看?”
箫靖微微一愣,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父亲,即使世人都说父亲宠爱自己,但他心底还有几分畏惧在,这是在他年幼时候看着镇北王爷亲自斩杀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