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廷之中,除了每日必定要做的读书做功课,拜见皇帝之外,箫甯最喜欢的是去皇家祠堂,只因为这个地方寻常时候人迹罕至,除了打扫祠堂的小太监之外几乎不会有人。
而祠堂里头有一个用来祭祀的高塔,里头摆放着的是历代皇帝的牌位,通常除了逢年过节或者被罚的皇子之外,还不会有皇子专程过来的。
但是偏偏箫甯喜欢,他喜欢走到高塔的最上层,坐在不知道哪一任皇帝的牌位前往外看,从这个角度依稀能够看到皇城之外,那个他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祭塔里头虽然阴冷清净,倒是比外头让他觉得安心,至少这里不会有人带着笑容的面具与他说话,却在不经意间设下许多陷阱。
箫甯的一举一动,太子皇子们的小动作,皇帝也都看在眼中,这一日他忽然问起:“甯儿今日又去祭塔了吗?”
李公公连忙回答:“是,五皇子下了学堂就过去了,在先祖皇帝面前跪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回自己宫中用餐,用餐过后打了一轮五禽戏就休息去了。”
皇帝不悲不喜的点了点头,半晌才说了一句:“这孩子有心了,多年未归,回来之后却还知道孝敬祖先,倒是比那几个都要有孝心。”
李公公自然知道皇帝的心病,只能说道:“大约正是因为多年未归,所以心中才有感触吧,奴才听说,五皇子每次进去必定是安安静静的,十分用心。”
皇帝不知道这种用心背后的意义,心底到底是喜欢的,想了想便说道:“哎,比起教孩子,朕可能还不如玄嘉,你瞧瞧,他在连海多年,家里头的两个女娃娃依旧乖巧懂事的很,如今五皇子也比前头那几个听话孝顺。”
这话李公公可不敢当了真,他偷偷看了一眼皇帝,只得装傻充愣:“章大人平常除了处理公事,都在家看孩子呢,陛下您却不一样了,这天底下的大事儿哪一样不要您处理,这可不能直接拿来相比较啊”
皇帝被这话逗笑了,看了一眼李公公说道:“瞧你这话的意思,是觉得玄嘉这人婆婆妈妈,专喜欢回家带孩子了。”
李公公嗨了一声,说道:“奴才可不是这个意思,章大人自然也有真材实料的,不然怎么能把整一个海关撑起来呢,不过就奴才看来,章大人对家里头的夫人,小姐委实太用心了一些,从来也没听说过哪位大人一个月里头陪着夫人出去踏春了五次的。”
皇帝一听,倒是哈哈大笑起来,这说的是章元敬从连海回来之后,对这些年没有陪伴家里头女人心怀愧疚,于是一个月里头隔三差五的带着夫人小姐出去玩儿,如果不是姜氏孙氏说自己年纪大了不想动,估计还得加上老娘和祖母。
这玩原本是不要紧的,毕竟是他们自家的事情,但挡不住其他大人的夫人羡慕啊,这章大人年纪轻,长得俊,偏偏对自家夫人还一心一意那么贴心,简直是把自家的老爷比到了尘土里头去,懂事一些的夫人,也就心里头默默抱怨了几句,不懂事的,就缠着老爷也要出门。
这一来二去的,章元敬的自家事儿就得罪了不少老爷子,隔天就参了他一本,直接说章元敬为官不尊,整日里头带着夫人小姐抛头露面,不是文人所为。
那老大人说的头头是道,义愤填膺,朝堂上却哄堂大笑起来,虽说大兴的女人地位不算特别高,但人家愿意带着老婆孩子出门,谁还管得着吗?
再有一个,章元敬现在闲赋在家,之前从连海回来,他们一行人倒是被大大奖赏了一番,比如那些个海员一个个带着厚厚的赏赐衣锦还乡,再比如劳仲远已经到礼部任职,官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