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必哪个世界都能有这么得天独厚的局面,穷疯了的苏时胸口起伏不定,心疼得手都在隐隐打哆嗦。
面前的人低垂着头摆明了消极抵抗的架势,反而引起了维诺某些极久远的回忆,眼里安静地润开淡淡暖色。
“你还是老样子。当初在学院里的时候,你被我们拉着违了纪,老师问你,你不肯出卖我们,又不愿对老师说谎,就只知道这样低着头不吭声。”
他的话尾忽然一顿,望着戴纳晦暗不清的眸光,语气依然沉静平和“我后来去看了老师,戴纳不得不说,无论弹线还是准头,那真是你打过最差的一枪。”
苏时的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那还是他来这个世界的第二天,才从差点把他轰回主世界的炮火里回过神,就被那个疯子一样的老师拉进小黑屋,还往手里塞了一把上了膛的枪。
不开枪就揍,拳脚都是真的。他是被硬生生揍得眼泪横飞之后,才咬着牙闭着眼睛战战兢兢扣下的扳机。
考虑到系统的任务,苏时当然很乐意接下打入敌方内部卧底的要求,但那一枪也实在给他留下了深刻的阴影。
以至于第二天就立刻卷铺盖直奔特伦斯政府,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个伤心地。
“我那时候给自己的答案,是你毕竟良知未泯,尚存一线善念。”
维诺对他丰富的心理活动一无所察,只是缓声说着,目光落在墙角的一片暗影里,嗓音已经隐隐发哑。
“可是我现在却想知道,它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真正的答案,只是被我忽略了”
温暖得几乎可以叫人忽略其下深不见底的淋漓血色。
“没有。”
苏时错开目光,用力撑着中尉的手臂起身,脸色因为这样不自量力的动作又苍白了不少。
因为虚弱而短暂卸下的防备重新回到眼睛里,他的神色冷漠下来,语气清疏寡淡“我不是来叙旧的,如果维诺殿下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告辞了。”
再怎么也是位面知名玩家,就算煮熟的经验点飞了,也要飞得有尊严。
误解他的人毕竟还在大多数,他至少还有背锅至死的机会,只要稳住,还是能赢的。
听见对方冷淡的语气,维诺的目光微缩,怔忡地望了戴纳半晌,忽然垂下目光极轻地笑了笑。
有光华从他的眼睛里逐渐淡去,却又像是被好好敛起来,尽数珍惜地安放在眼底。
“我明白了,戴纳你留在这里,难道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对了我会叫他们把你单独隔离出来,好吃好喝地照顾,再过两天就把你送回伊莎顿宫去。”
被他提醒一句,苏时才想起自己险些忘了的正事,深吸口气打起精神,回转身望向他。
“维诺殿下和特伦斯总统相处得非常愉快,并且同意放弃过往的芥蒂,回到伊莎顿宫和政府精诚合作,为了国家的明天携手努力。这样写新闻稿,你觉得怎么样”
“还不错,特伦斯政府会认为这是离间我和起义军的好机会,而起义军可以根据这篇报道确认我的位置,然后想办法把我营救出去。”
维诺沉默片刻,望着他走到门口,才终于轻缓出声“如果可以的话,戴纳,我希望那时候你不要在场。”
计划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一旦出现什么变故,他实在不愿看到对方再一次豁出命来保护自己了。
按上门把手的那只手忽然一顿,戴纳没有回答,却也没有再继续把门打开。
中尉牢牢扶着虚弱的元帅,欲言又止地望向他。
“你放心,我们依然是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