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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追逃
    秦九挑了挑眉。

    嬴沧的面目有些阴沉:“我的人,自然由我亲自追回。”

    “主祀成竹在胸,臣下岂敢有问?”秦九捕捉到嬴沧面上的一丝束手无策,这表情他竟然前所未见,一时感觉甚是有趣,不由得拊起掌起来。

    随后秦九冲着身后的亲兵大喝道:“给我备马,再点二十个轻装骑兵,一路护送主祀再去抢他一次!”

    荒漠中烟尘渐浓,一队轻装精简的骑兵从盈盈水带边疾驰而出……

    嬴沧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追出来的时候,谢渊一行人已经疾驰了好几十里。甚至连他都没有想到,从那个戒备森严的营寨中逃出来,竟然是这样简单。

    谢渊瘦弱的身躯俯趴在马上,腰和下肢的疼痛已经被颠簸的马背颠得麻木了。

    马匹长而软的鬃毛扫在他的脸上,迎着朔风寒凉,让他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禾斌控马靠近谢渊,并排的两匹马急急往前赶着路,禾斌伸出手去,细心地给他拢了拢那件雪白的狐裘,言语温和地问到:“公子,要歇息一刻吗?”

    谢渊咬咬牙道:“不必。继续赶路。”

    谢渊突然感觉这对话有些熟悉,一时记起刚入荒海的所见所思,此刻却是物是人非了。

    亓眉坐在一匹毛色金黄的骆驼驼峰间,骆驼一阵小跑跟在谢渊和禾斌的马后。

    只见骆驼宽大的脚掌踏在沙地上,想来比马匹更稳当舒服。它的脖子上挂着一副精巧地驼铃,随着走动间,发出“叮——当——”的响声。

    亓眉翘着嘴,看到自己都舍不得穿的狐裘披在谢渊削瘦的身体,禾斌还心疼地不停给他拢着脖子上的毛边,生怕漏进一丝风去。

    可惜的是送也送了,谢渊并非成平成安这等人,亓眉实在不好意思腆着脸再要回来。

    还有便是……

    亓眉抬眼偷偷打量着禾斌,看着他虽长髯遮面,却鼻直口方,面上虽冷,但从他照料谢渊的动作来看,却是极为心细的一个人。

    亓眉捏了捏怀中的松子糖,目光开始有些放空……

    荒海物资稀缺,连食用的盐都要靠和周人交换,糖这种奢侈而金贵的东西,自亓眉长到这么大以来,也就只见过一次。

    那还是她年岁极小之时,有人向她兄长亓修献上大周精糖,据说是用五十匹骏马作为交换换来的。

    她闻着丝丝香甜,自极远处偷偷窥探着,见他兄长用手拈起一块黄白的放入口中,片刻后将那人客气请出府中,再无往来。

    亓修立在殿中,蹙眉长叹道:“周人之物,尝之如浸声糜舞乐,令人神之往之,久而久之意志全无。此物,勿宁有。”

    周人发明的物什,大多透着奢靡华贵之感,品尝之后犹如全身沉浸在声乐舞蹈中,让人心生向往,久而久之便毫无斗志。这种东西,宁可在荒海没有。

    于是亓眉便眼巴巴地瞅着这冒着丝丝甜腻的珍贵精糖,均被付之一炬。

    多年之后,亓眉终于遇到有人愿意送糖。

    她吃了这一次,才终于明白了当时兄长亓修的意思。

    甜糖令人如浸声糜舞乐乱人心,而现在不仅仅是糖,连送糖的人,都是。

    亓眉抬眼看了一眼谢渊,眼瞅着他驾马的速度越来越慢,于是双腿夹了夹骆驼的肚子,往那方向冲过去。

    “阿渊——”

    “何事?”

    “你想,回大周吗?”说这话的时候,亓眉虽然是冲着谢渊,可眼神却直直瞟向的是禾斌。

    谢渊将这看在眼底,沉吟片刻之后反问道:“我为什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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