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关灯 特大 直达底部
21.夔城
    这些人……

    谢渊在完全看清楚之后突然倒吸了一口冷气。若不是他已经早见过荒海中白骨遍地,枯尸四伏,遇见死生大事不过荒海中的一件极其稀疏平常的事情,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如何反应。。

    不过即便如此,他两颊的颜色依旧完全褪去,紧紧握着手中的缰绳,根本说不出任何话来。

    这些裹着黑色袍子的荒海人,浑身露出的肌肤遍布青灰的疮口,有些翻起的皮肉中间黑红夹杂,隐隐的透出微微的腐血,与薄薄的枯皮粘在一起,如同行走在青天白日里的横行鬼魅。

    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面目几乎已经糊成了一块,即使是这样难看而令人心生恐惧的面目上,隐隐地蔓延上了某种不知名的青色纹路,那纹路仿佛遵循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排列,从黑袍里的肌肤延伸到脖颈,一直到扭曲的五官,他们的嘴唇已经辨认不出,只能看见黑色的皮里裂开一条极长的缝隙,仿若脸上划开的一道绯红色伤口。

    不过即使如此,这些黑袍的头饰冠束却极讲究,发束虽然稀疏,却精致或朴素,连一丝发丝都不曾落在外面,均一一冠好。

    谢渊几乎看不清他们面上的表情,只能从他们小心而庄严的动作猜出他们的神情凝重。

    以己之恶面,忏念朝圣。

    就在这样诡异而肃穆的场景下,那五个走在最前面的荒海人最终在距离军队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了叩拜。

    此时旗风猎猎,黑色的鹰旗在风中摆动,天地万物一片寂静。

    一个嘶哑而浑浊的嗓音突然冒了出来,那声音克制,沉恸,宛若从骨山尸海中发出来。

    “黑鹰旗的威风依旧,请问……是……是主祀大人吗?”

    黑袍的眼睛已经看不太清,只能模模糊糊认清楚那鹰,那旗,见到昂扬于马上的嬴沧,不由得声音颤抖。

    嬴沧沉默地点点头,望着面前这些人的面容,又答道:“是我。”

    和他那双眉挑起,目光锋利的眉眼毫不相符,嬴沧此刻的语气,悲悯而温和。

    就在确认嬴沧身份的一刹那,着黑袍的荒海人皆敬畏般拜倒在地。还在那人继续用那种让人听着异常难受的声音继续说道:“我们……不敢……阻拦,只是……断水已久……损失惨重……”

    嬴沧微微一怔,道:“已断水多少日?”

    “二十……日……有余……”

    “二十日……”嬴沧默默念出声,在心中推算了时间,发现这时日和自己离城归来的时日相去不远,一下心中了然,道:“之前的药童,也染了病吗?”

    那黑袍浑身发颤,叩拜的动作更加紧绷,缓缓答道:“药童已死,还望主祀怜悯。”

    嬴沧沉默地跨坐在马上,冰封的脸上渐渐表现出一丝情绪,说不上是叹息还是悲伤。

    只这一丝情绪之后,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地对成安和成平下令道:“让所有人取下水囊,留给他们。”

    成安成平立刻听命,从队中开列,一路疾驰至队尾,大声疾呼道:“所有人听令!取下水囊传至前列!”

    这些命令立刻就被彻底的执行,如山的水囊堆在所有队列之前,迎着这白日,竟然显得有些萧索。

    那些黑袍人在听到嬴沧的命令之后,渐渐给他们挪出一条路来。

    此刻四野空旷,这些场景透着古怪与诡异的和谐。

    这长而守序的军队渐渐汇合,从黑袍的人群让出来的一个路口徐徐通过,黑压压的一片穿着铠甲的骑兵越行越远,缓缓地朝着更远的荒野中奔去。

    这一次,谢渊敏锐的发现,即使是活跃如亓眉,

-->>(第1/2页)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