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沧墨眉一蹙:“秦九公这是想替我做决定了?”
秦九被当场抓住,也不请罪,冷冷一哼:“城中安危守备均由我负责,既然主祀执意如此,那便看好他,以免惹出祸端,我定不怜惜。”
“秦九公这难道是因爱生恨,求而不得,苦苦诉之——”亓眉啧啧出声,讥讽着说到最后,还唱起了荒海中的短歌。
秦九见偷袭不成,极不恭敬地握拳锤胸,向嬴沧行了一个礼后,大步走开。
亓眉见达到目的,嘻嘻一笑,一边往后退,一边开口:“既然主祀大人开口,我这便去放了阿渊的侍从,也好叫他来侍奉阿渊……”
亓眉随着秦九之后也溜之大吉,现场又剩下嬴沧与谢渊两人。
此刻天上的墨云聚聚散散,将月色遮了半边的柔光,帐内热气腾腾地蒸腾着水汽。
嬴沧掀开帐帘,此刻从谢渊的角度,看不太清他的面容,只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笔直的身形。
“进来吧。”嬴沧开口。
谢渊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顺从地跟着嬴沧又走了回去。
经过亓眉这样一闹,方才两人针锋相对的意味已经彻底消失。
嬴沧背过手去搅了搅架在账内的汤锅,锅内咕咚咕咚地还在煮着新鲜的肉汤。
此时四下安静,谢渊从寒冷的帐外走了一圈,身体僵硬,腹中空空。
嬴沧拿了汤勺又盛起一碗热汤,端了来递到谢渊的手边。
“本想与你说清楚,不过我想你以后也便会明白的。”
“何事?”
“多看,多思,也许荒海这个地方和你想象的并不一样。”
谢渊见嬴沧又将话题拉回来,觉得这样的嬴沧虽然态度分明,但终究还是裹了太多层神秘的面纱,让他猜不透,也弄不明白。
突然之间,嬴沧的动作停顿了一下,面上的表情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嬴沧突然抬头,神情专注地看了谢渊一眼,接着从怀中摸出一把通体乌黑,包鞘精美的匕首。
谢渊并不是第一次见到这把匕首,之前在树林中与秦九打斗,嬴沧摸出的便是这把寒若秋水的匕首。
他决定要杀我了吗?
——这一瞬间,谢渊还在脑中飞快的想着这个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