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九哈哈一笑,目光在嬴沧和谢渊的身上逡巡一圈,开口道:“我秦九今日雩舞求偶,还望主祀允而祝之。”
嬴沧地位尊贵,在荒海之中,谁若是能够得到他巫祝舞雩,则是无上荣光。秦九身份不凡,此刻请求嬴沧祝典也是常理。
“甚好。”嬴沧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面上依旧冷凝无情,厉色的眼眸在落日的余辉中熠熠生光。
只是这两个字扔出来后,嬴沧没有引刀巫祝,反而将刀剑利落地扔于一边,抬手开始解起自己上身的皮袍来。
宽阔精壮的上身,一只硕大的苍鹰图腾逐渐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那只黑鹰蛰伏于嬴沧的背脊,羽翼似铁,眼芒如厉,利爪勾住纹理清晰的线条,仿佛就要从背上俯冲而出。
围在篝火边的人见到嬴沧精壮硬朗的身体,纷纷将手中用以击打节拍的武器扔在地上,有人已经跪伏在地,深深垂下的头颅,表示出极度的虔诚。
嬴沧面色平静,可说出的话却令人心惊:“我亦心悦他,久矣。”
四下一窒,篝火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在这句话后显得格外清晰。
秦九眯了眯眼睛,突然仰天大笑起来:“主祀,这是要与我抢了?”
“依照古礼,劫掠为约。”
这句话落,人群中“轰”地一下,猛然间爆发出一阵喧哗的惊呼。
劫掠为约,是荒海之上最原始的婚约古礼。
也就是说,在这千万人眼前,若是有一人能将谢渊劫去,谢渊便能与那人劫掠为约,席地而欢。
天上的云彩仿佛都吸进了无尽无边的夜色,拂面而过的风夹杂着砂砾,仿佛已经感受到了这里紧张的氛围。
“咚咚咚”的鼓声响起来。
秦九双眼微眯,嬴沧神情冷淡,就在这一刻,两条人影同时动了。
他们两人都没有选择兵器,而是用最原始的捏起拳便朝着对方挥了出去。秦九的目光暴戾,拧身避开嬴沧的一击,身体一翻,朝后退了一步。
他退了,嬴沧却稳步跟了上来,只见他身形零孤,两只脚微微分开,化拳为掌,极快地向秦九的颈项劈去……
秦九连连后退,如山般往后急急掠去,避开嬴沧这一掌。他大喝一声,朝着嬴沧的胸口锤去。
嬴沧腰腹一拧,双脚连连往前,闲庭信步般向秦九迎去。秦九面上露出喜色,捏掌为拳,拳风呼呼而至。
嬴沧微微垂着头,眼神穿过秦九的动作盯着不远处的谢渊。秦九的拳头距离嬴沧胸口上的伤口不足一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嬴沧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那笑容极微小,如同在寒冰缝隙中摇摇迎风的花骨朵。
突然,秦九的耳边出现一丝叹息,让他的动作微微凝滞了一瞬间。
然而就是在这一瞬间,嬴沧的重心往左脚倾斜了一点,右脚却紧紧地钉在地上,赤/裸的上身以一种极其古怪的方式扭转了方向。
嬴沧迎着秦九的拳头窜了上来,让秦九一拳砸在了他的肩头。嬴沧浑身一缩,借着秦九的力气,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虎扑过去。
他挟着全身之力在地上滚了一滚,随机双手展开,将缩在一旁即将要退到人群中的谢渊拎了出来。
“别动。”嬴沧双臂一伸,将谢渊紧紧的摁入怀中。
秦九瞪着眼睛,突然哑口无言。
他终于意识到,嬴沧即使伤重,也有惊人的实力,他无意和自己相较高下,所以宁可被击中也没有关系。
劫掠为约,抢到谢渊的人,方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