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装病,没病躺着,她会觉得装得真难受,甚至她都不想在炕上呆着了,想下炕去走动走动。
要不下炕,除非宋春过来坐她身边,不管唠嗑不唠嗑,只要陪坐在她身边就行。
见二妞脸也没红了,脸上也没什么倦色,说话毫不虚弱,还透着精气神儿,宋春忍不住狐疑地问她:“你吃了塔娜嬷嬷的药好了?”
“……不,现在又有些头晕了。”二妞反应快,听到宋春的话后立刻想到要是自己病好了,宋春该不会让自己离开吧?
虽然她在不久之前维护自己,在吴安平等人过来打算撵自己走时,帮自己说话,用生病的理由打发走了他们。
但是宋春为人实在,她应该是真认为自己病了,才丝毫不心虚地面对吴安平等人。
二妞看得出来,宋春对自己也有点儿意思,但是这意思有多重,重到她可以忽视自己是否真病,忽视屯子里别的乡亲们的安危留下自己吗?
不好说,至少两人才相处一天多,时间太短,二妞也拿不准。
她可以施法算到一些事情,但是,对于人心,她却算不准。
下山的时候,大妞跟她约定,不许对小猎户施法,迷惑她留下自己。
但大妞没说她不可以施法算一算小猎户是否对自己动心,她算过,就在刚才跟宋春四目相对,一颗心小鹿乱撞之后。她想知道,宋春也跟自己一样吗?
施法去算,一团混沌,她看不到她想知道的答案。
拿不准也算不到,那想要继续留在宋春身边,唯有继续装病才可能。
所以在宋春问她是不是吃了塔娜嬷嬷的药好了之后,她很快装出头晕的样子,拿手扶住头,往后一靠,靠在宋春塞在她身后的被子上。
宋春见状释然,她说:“就是嘛,塔娜嬷嬷的药再好,也不能才吃一回你就好了。今早你烧得人都晕过去了,多严重,这会儿能吃能说话都很不错了。我把药拿来,你再吃一次,吃完眯一觉,等你醒了,莲花嫂子肯定把粘豆包送过来了。”
“……好。”二妞倚靠在被子上“虚弱”地说。
宋春就去把塔娜嬷嬷的药拿出来,又舀了一勺子在碗里,用水壶里的开水化开,端到二妞跟前来。
二妞可讨厌这个药的苦味儿了,但是没办法,既然要装病,就要吃药。
她坐直身体,扁着嘴把半碗药汁儿给喝了,宋春把碗拿开,赶紧去给她拿了个红枣,挖了枣核,喂到早已经张嘴的二妞嘴巴里。
扶着二妞再次倚靠在身后当成靠垫的被子上,宋春哄小孩子的口气:“你躺会儿,眯一觉,对你的病有好处。”
二妞轻轻“嗯”了一声,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宋春见状,刚想站起来离开,二妞却睁开眼,一伸手拉住她的手,灼灼地望着她,娇声道:“你别走,坐我身边陪着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