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敏感多思的,别看不过是拌几句嘴,遇到有想不开的指不定为了一句半句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傻事。
连月并未在意,冷笑道:“不过句玩笑话就委屈成那样了,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怎么着她了。现在的小丫头们是越来越娇气了,半点委屈受不得,究竟是进府做丫头的还是做小姐的?”
“连月妹妹方才的话确实太重了,又当着咱们的面儿。”秦晁林也没了玩闹的心情,悻悻地扔掉手中的石子粒。这连月是思月苑的丫头,要管教也是妹妹锦阳的事,秦晁林虽不喜也不想多说什么。而且这连月的模样极惹人怜,他也是男子,难免会对佳人美眷多分怜惜之心。
院门口突然出现两个身影。
“我倒不知哥哥何时多了这么个妹妹。”锦阳被连花搀着跨过世子院高高的门槛,整个院子顿时鸦雀无声,就连连月那扭成麻花样的小纤腰也瞬时直了起来。
“锦阳。”整个王府秦晁林最怕的不是王爷王妃,而是他这胞妹。见了锦阳不自觉地肃立着,偷偷拿余光观察妹妹的一嗔一怒,不过看妹妹此时的神情,今日他定会被骂了。
锦阳白了眼神躲闪着她的兄长一眼,“今日怎不在先生那里?”语气不像是妹妹,倒像是问儿子为何逃学的严母。
“向先生告过假了。”
“家中无事,为何要告假?”锦阳走到石桌前坐下,向连花指了指桌上的几颗石子儿,连花会意后上前将石子拾了起来,递给了世子院中的一个小丫头拿着,再掏出手绢儿将石桌仔仔细细擦了一遍。
锦阳待连花收拾完了,才将手放上石桌面,抬眼望着站在对面慌乱无措的哥哥秦晁林。“世子爷?需要妹妹我再问一遍吗?”锦阳活了两世的人,此时虽是少女模样,但看秦晁林和儿子差不多。
“霄儿不是……不是回来了么……”秦晁林害羞得支支吾吾。
对于哥哥亲近申霄的事,锦阳是最支持的。但读书也很重要,她这哥哥不算聪敏,好在本性正直善良。待爹爹登上帝位后,哥哥便会由世子变为太子,是要承继大统的。到时若还像现在这样愚笨,只会被奸佞之人玩弄于股掌。
“霄儿离开也有半日了,哪怕你不想再去先生那里,在府上便不能读书不成?和小丫头们玩打石子儿?哥哥还当自己是垂髫小儿么?”锦阳说话没给兄长留情面。她这哥哥说得好听叫生性豁达,说难听些便是听不懂好赖话,训他时若婉转含蓄些,没准会被这傻哥哥当成是夸赞之言呢。
秦晁林不敢言语,怕说得多错得多,被训得更惨。他这妹妹幼时便偶尔会显露出大人之态,对付他的手段一套一套的,而且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横人,长日下来秦晁林也习惯了锦阳的专横霸道。
“往后留个宣儿在身边伺候笔墨就行了,旁的丫头一概不许进书房。至于不在世子院做事的丫头……”锦阳望了眼连月,冷言道:“不怕死的尽管来此叨扰世子。”
秦晁林被妹妹的话逗笑了:“妹妹别总拿死不死的吓唬人,丫头们会信的。”
锦阳身后的连花低垂着头,暗羡着世子的天真。郡主那话可不是想唬吓谁,在世子王妃不知道的王府某个角落里,早已枯骨成堆了。她又看向连月,多么标致可人的丫头,可惜呆会儿也许说没就没了。毕竟共事过,连月再不讨人喜欢也不是那种存坏心的丫头,只不过知道自己天生一副好皮相,觉得不加以利用太可惜了而已。
“哥哥回书房去吧,我此番前来只为亲自请我院里的连月姑娘回去,这就告辞了。”锦阳站起身,连花忙上前扶着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