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常来哀家这里的。定是有事吧?”太妃娘娘微睁开眼,淡淡地望着面前的锦阳,而后移开了目光,低首看着金护甲。
“锦阳想同太妃娘娘求一个人。”锦阳的心跳得很快。她从来没有求过太妃什么事,若被拒了怎么办?
因从未有过志在必得的东西,眼下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也是从来没有过的,她心里紧张着太妃的回答,又不敢表现出来。堂堂郡主为了个教坊司罪女乱了方寸,旁人看来实在不至于。
“今日真是奇了。你还是第一次问哀家要东西吧?看来哀家不能不允了。说吧,看中了谁?”太妃娘娘的情绪不高。
锦阳松了半口气:“今日灵阳姐姐寿宴之上教坊司那个抚琴的女子。”
“教坊司的?是哪家的罪眷么?”
锦阳一时语塞。犹豫着要不要说出怜月的家世,不过匆匆一面便对人那么了解也是可疑的。
“似是前兴州府知府的家眷。”她边说边抬头观察太妃的神色。
“兴州府知府?和宋阁老一起扶植忠王的那个?”太妃皱起了眉,然后挥手让嬷嬷先出去。待只剩下她和锦阳二人时才开口道:“为何想要那丫头?”
“琴弹得极好。”
“琴弹得好的人不止她一个。锦阳。”太妃略打起了些精神,郑重地对锦阳道:“这里只你和哀家二人,你父王虽不是我带大的,同在宫中也是看着他长大的,又是圣上的嫡亲弟弟。你要谁哀家都依你,但逆臣之女……哀家由衷劝你一句,避远些。”
锦阳惊愕地抬头望向太妃娘娘。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当然知道,只是顾不了了。让她意想不到的是太妃的态度,话说得这样直白,就差告诉她:圣上盯着你们家的,别做任何让他疑心的事。
她只知太妃娘娘常护着她,却不知太妃对嘉王府的关心真挚至此。这真的是多年来一直往王府里塞细作的那个太妃娘娘吗?
“锦阳明白。”她此时真想给太妃娘娘跪下,心一直提在嗓子眼,怜月离她只有一步之遥,而这一步能不能走到全在太妃娘娘一念之间,可又不敢表现得太急切。
“若真想要便领去吧!”
太妃这句轻飘飘的话让锦阳有种溺水时被人捞上岸终于可以喘息的舒畅感。
“锦阳谢过太妃娘娘。”锦阳忍着激动到想上前抱住太妃的心情平静地回道。可心里像住了只小白兔,开心得随时会蹦跶出来似的。
“吴家是重罪,人你明日再命人去领吧。哀家得和皇上说一声,说得小些不过是个丫头,说大了便是钦犯。”太妃娘娘有些出神地望着锦阳,沉默了许久才问道:“你母妃近日如何?倒许久没有她的消息了。”
“母妃在家礼佛,除了偶尔去寺中,这些年都不大出门了。”
太妃娘娘的眼中柔光一现。“你母女二人也该常来宫中走动走动,行了,退下吧!
锦阳静静地退出了咸康宫,在踏出宫门的那一刻终于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
***
桑山行宫那边,宴毕后申霄正欲上前和锦阳说话,就见她匆匆走了。
玖阳公主也在人堆里寻找锦阳的身影。
今日寿宴之上锦阳让她颜面尽失又诈伤嫁祸的事,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锦阳呢?”玖阳公主叫住一个行宫宫女。
“郡主殿下才走了。”抱着花草的宫女恭敬道。
寻不着人,又不能带人大闹嘉王府,玖阳只能生着一肚子回宫。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