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可以的。”怜月看了眼屋内的屏风。
“试试。”锦阳笑着道。
怜月挣扎半日,终于泄气地道:“不敷药也无事的。”
“脱!”锦阳又饿又困,又是没什么耐心的人,而且怜月自进屋起锦阳就闻到她身上那股浓浓的清晖宫的熏香味。“我反复和你说过,在我身边别的全不重要,但一定要听话。”
怜月扭捏着脱了外衫……一层一层脱下去,只剩了件薄纱的里衣,再脱便是肚兜了。
锦阳吹灭了屋内仅亮着的两盏烛灯,“现在可以安心了吧?”
屋里黑漆漆的,安静得只有怜月褪去衣衫的细微声响,锦阳慢慢走向那个模糊的赤/裸黑影,在手心揉了药膏,紧张又小心地触到了怜月的肌肤,热热的。
“谢谢郡主。”怜月抱着衣服遮住胸前,身子因为突然碰过来的陌生小手而紧紧崩直着。
锦阳克制着想上前轻轻抱住这具熟悉胴/体的冲动,替怜月抹了背上的药。她有些怀念这种触感,缓慢地来回摩挲了许久,直到怜月觉得旧伤发作有些疼了才慌然住手。
“剩下的你自己去屏风后抹吧!”锦阳给怜月递上药膏,走向洗脸架净了手,因懒得再唤人伺候,便就着冷水洗的。
怜月在屏风后忙碌,锦阳在另一侧说道:“你以后不必怕我,我脾气是不大好,但不是难相处的人。”
“奴婢知道了。”屏风是半透的,怜月看到外侧的锦阳郡主怅然若失地坐在桌前点亮了烛火,小小的身影在诺大的屋子中显得异常孤独。
锦阳偷偷背对屏风坐着抹眼泪。方才给怜月抹药时看她又惊又羞的模样,她才真切的感受到怜月不是前世的霁妃娘娘,在她的庇护也永远不会是了。而她也不再是前世那个单纯若人怜的小郡主了,她知道自己对于怜月的感情不仅没变反倒更深,可怜月呢?
她怎么会喜欢上任性阴沉脾气阴晴不定的自己呢?她摆脱了怜月不在身边时的惶恐不安,又陷入更无解的难题。若这一世,怜月没有再爱上自己怎么办?若她爱上了别的人,自己是放她走,还是将她强留在身边?
锦阳此刻才惊觉,感情是两个人的事,而情投意合是机率很小的事。比如申霄对于她那傻哥哥,哥哥痴恋这么多年尚没个结果,自己凭什么相信怜月会再度爱上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呢?
她近日泪点变得特别低,易伤感,易暴怒。情绪不受自己控制,而是被怜月的一言一行牵动着。
“郡主。奴婢好了。”怜月突然出现在身后。
锦阳眨了眨眼,待泪痕干却些后转身对怜月道:“屋里的水凉了,你手指上又有伤,不必净手了。”而后低着头走到床前缩到里侧躺好道:“你睡外侧,若我发梦魇不必声张,将我推醒便好。”
怜月不敢与郡主同榻而眠,推脱道:“奴婢满身药味不敢与郡主同榻,您安心睡,奴婢会坐守在屋内的。”
“我说过什么?在我身边伺候什么最重要?”
“听话。”怜月乖乖坐上床,沿着床沿边笔直地躺下了,动作很轻很慢。
锦阳突然想起:“你在宫中用过饭没有?”
“回郡主,用过了。”
“哦。”锦阳摸摸已经饿瘪的肚子背对怜月躺着。她才不要现在命人传饭,倒弄得没了这丫头她便茶饭不思似的,锦阳生着怜月的气,也生着自己的气。
宽大的榻上一个蜷缩着窝在最里侧,一个笔直地躺在最外侧,中间隔了三尺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