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福来楼隔着几间商铺的便是几家卖着花草的摊贩,此刻地上摆着三层花草,一衣袍艳丽的哥儿正摇着头。
“你莫要骗人了,这花养不活的,十两银子买回去不出十天便死了。”
那商贩厚着脸皮笑道,“小公子,这花要是好好的,十两银子怎么可能买得到?”
“这无非是赌一把了,若是好生养着,活过来可就是上百两。”
宋尧眼睛发亮的盯着那盆花,他出来便是听到有人愿意出百两买这花,被人给拦下来了。
不就是让这花活过来么?别说是一盆,就是十盆,也不在话下。
穆惜筠皱起了眉头,“我本是看你生活不易,好生劝你,你却还是想着继续坑人,那我也不必帮你遮掩这些。”
他指着带着几个花苞的那盆,直直道,“根都快烂掉了,不管怎么养,绝不可能活下来的。”
穆惜筠见那商贩变了脸,丝毫不在意,继续往下一盆指去,“这个品种的长到现在这模样绝不可能叶子这么少,而且茎干的颜色也不对,应该是虫叶被你掐掉了。”
“你这小公子别乱说话,年纪不大倒是会欺压人了。”商贩笑了笑,心里却打着鼓,他这回怕是遇上行家了,偏偏这人说的都对,但他可不能就这么认下来,不然还怎么做生意。
“这二十余盆花里,也就边上那几个能活。”穆惜筠毫不客气的指了出来。
可偏偏就那边上的几盆是凑数的,识货的人都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名贵的花。
围着的人虽然对花感兴趣,可一是金贵的小公子,一是花贩,哪怕是不全然信了小公子的话,也不会再买这花了。
宋尧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又苦了脸,现在分文没有,就算是能让这花活过来,也买不起啊。
围观的人渐渐散去,那花贩还坚持的在原地等着,脸上依旧笑盈盈的,似乎毫不受方才那哥儿的影响。
宋尧站了一会儿便下定了主意,他绝不可能眼睁睁的放着那几百两溜走。
“你跟着我做什么?”穆惜筠转身挑眉看着身后的人,他本以为这个哥儿是同他一道走的,可他在这街上闲逛,这哥儿便也驻足。
宋尧不卑不亢,冲着穆惜筠浅笑道,“这位公子,我有笔生意想同你谈一谈。”
他们站定的位置旁边正巧有一处茶馆,穆惜筠见宋尧的模样也来了兴趣,“进去说。”
左右他有时间,听听也无妨。
等宋尧送旁边的茶馆走出来,眼底的愉悦还没散去,他虽然能让那些花活过来,可他一不是内行人,弄好了也没有路子卖出去,再者万一他一个用力过猛,让人起了疑心就麻烦了。
赏花的人随便一出手便是大把的银子,非富即贵,他又不清楚这些人背后的关系,招惹了想脱身便难一些。
而这穆惜筠倒是看起来好相处一些,既懂花,也没有那般盛气凌人,最主要的还是能软能硬,不失是一个好的合作伙伴。
他可是注意到这一路上穆惜筠身边少了个人。
“公子,已经买下来了。”茶馆里又走进来一人,在穆惜筠身边低声道。
穆惜筠点了点头,他没走出几步便吩咐人回去将那男子的花买了下来,压了低价,倒并非是为了再赚上一笔,只是他看那男子面上闪过的羞愧,想来也是为生计所迫。
买花本就是一场赌博,越是好的品种越是娇贵,哪怕是完好无损的花,非是能人,也不见得能养活。
更何况这十两,对爱花之人来说,还真的算不上什么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