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林茂城闭城严禁任何人出入,枢密院连同刑部、大理寺和御史台三司连夜审理,查出代王此番判举竟是与北鲜国有密谋,并接连牵出朝中不少官员。
一时间,林茂城内每日都有人家被抄,人人自危。
皇帝驾崩,煜国皇位空出,朝中无人主持。就在这时,北鲜国在边疆集结军队攻城,战事紧急。
在北鲜国军队一连拿下三座边关城池之后,滕王萧宇极终于点头接下摄政之事,随即亲自率兵赶往,一举扭转边关守军颓势,将城池又重新夺了回来。
这场战事持续了三个月,这是煜国建国的四十余年来最寒冷的冬天。
待开春,北鲜国终于退兵议和。
在朝中文武百官再三上书之后,萧宇极登基,改年号元朔。
数日后,骠骑大将军、靖国公傅洪因过于悲痛大病一场,上书请辞骠骑大将军一职,萧宇极挽留两次后终于允了他,留靖国公爵,五代世袭。
这一整个冬天,煜国连番变动,直到开了春新帝登基,才算是稍稍安稳了一些。后续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新帝连同一众官员想办法解决,尤其是官员的巨大调整。毕竟,在代王谋反的事件中,有不少官员下狱、抄家,空缺甚多。
不过,这一些都影响不到位于五霞山的一个小境地。
那一日,萧容玥弯下她的膝盖,紧紧抓住了一个人,祈求她收她为徒。
那人最终还是允了。
将几乎在她点头的那一瞬间昏死过去的小女孩抱起,留下瘫倒在雪地里渐渐冰冷的关山,转身走入纷扬的大雪当中。
如果在场还有人,他们会发现几个眨眼间,抱着女孩的白衣女子竟是彻底消失在飞雪间,就连地面上极浅的脚印也突然中断,继而被雪花覆盖。
待萧容玥清醒,她看到的就是异常朴素的木头屋子,硬邦邦的床板和一层薄被。
这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小屋,小得可怕,躺在床上就能看清整个屋子的布置,近在咫尺的墙壁。
萧容玥躺在那儿一动不动,看着矮矮的屋顶,全身酸痛得难受,连一点点力气都没有,可头脑却异常清醒。她的头很疼,越想越疼,但她像是自虐一般非要将那一晚、那些事情牢牢刻进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反复地想着,额头很快沁出了细汗,连带着整个人一阵阵地发晕。
边上窗台那儿传出一丝声响。
萧容玥猛地转过头看向那儿,只来得及看到一抹白色的毛,和还在摇摆着的窗户。
所以,这里是哪儿?
萧容玥终于有了新的可以思考的东西。她想起来在寒冷的雪地里,那个关山所说的她并不是很清楚的约定,所谓的明氏故人,还有那个看上去不像是人世间的女子。
距离那个时候,过了多久?
有人走进了屋子,萧容玥努力转过一点头,看到了她正在想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萧容玥想到了从二皇子哥哥的书房里无意中翻出来的那本书籍里写的“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
这间小屋,这突然的平静,这人,都让萧容玥有些恍惚。
“你已经昏迷三个日夜。”她说话了,走到床边低头看着萧容玥,眼神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一般没有半点波纹。
“我还活着?”萧容玥问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