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凤阳自然是有了准备,昔日她自宫中带出去的大氅,那上面是用金线绣的飞凤纹可是民间禁用的,且不说民间是否有能工巧匠能绣出这种仅在宫内才有的样式,但是那没有一根杂毛、完整拼接的皮子就极难入手。当然,这一件大氅上沾了大半刺目的血液,因为年代久了,呈现出干涸的黑褐色。
纵使如此,这一大片分明的血迹,也让周围不少人心生惊骇,傅洪更是攥住了拳头,愣是挺直了身板才让自己没有贸然站出去。
除了这大氅,还有当时身上佩戴的一些小件和首饰,这些东西在到了无为境之后,萧凤阳便全部收了起来,没有再作任何处理。
“除了这些当日自宫中带出的物件,还有当时带我出宫的关山为证。”萧凤阳将东西一一陈列后,又看向萧宇极,“此刻关山就候在殿外,等候陛下询问。”
萧宇极看了看萧凤阳气定神闲的样子,着实揣测不出这个小丫头这番回来,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这时候也只顺着她:“召关山,再去找几个认识关山的人来。”
皇帝发了话,这些自然有人下去办。
很快,有两名侍卫进了崇政殿,一同进来的还有关山。
和萧凤阳不一样,十二年的时间,关山的容貌没有多少变化——只除了他脸颊上那道刀疤。
要认出人真的不难,更有关山能将十二年前,他的轮值信息、哪怕是和弟兄调班的小事,都一一清楚说出。
昔日他将萧凤阳送到五霞山,本也以为自己是要死了,却被循着踪迹赶过来的江峰一行救回去,熬了半个多月最终活了下来。他当时就知道,他没死,公主也没死,这件事绝对还不算终结。这些信息他记了十二年,一有空闲就默默地回念一遍,终于等到了说出来的一天。
萧宇极的脸色越发不好看了。十二年前的事不断提起,他对萧凤阳目的的怀疑不断加深。
到了这一步,其实崇政殿内的人基本已经都认了萧凤阳的身份。毕竟,她的容貌看上去与先皇和先皇后都有些相像,眉眼间也能看到点她幼年的模样。
而萧凤阳也能不断地拿出证明她自己身份的直接证据。
“若是这些还不够,我还知道一点。”萧凤阳这一次的语气,却显得低沉了一些,“母后的左耳耳后有一朵梅花状的红色胎记。”她终于转向了傅洪,喉间的声音有些微的发颤,“相信靖国公知道。”
“没错,没错!芸娘是有这样的胎记!”傅洪连忙说,他看上去有些激动,站在身边的傅云扬连忙扶住人,“她觉得怪,不爱叫外人知道。”
萧凤阳的眉眼也放软了一点,眼中泛着点水光:“那时候我赖在母后怀里不肯下来,无意中看到的。”
当年她才四五岁,很喜欢赖在先皇后傅云茹身边,看到胎记时还愣是叫嚷着要看清楚。
“陛下,是玥玥啊!”傅洪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萧宇极道。
“靖国公还请保重身体,不要过于激动,朕自然不会偏颇。”当着一大帮人的面,萧宇极只能和颜悦色地与他说,继而转头对着殿内服侍的内侍们道,“还不快把靖国公扶起来。”
自然有几个内侍迅速地过去将人扶起。
安抚完靖国公,萧宇极又转向礼部尚书、如今宗室在朝的最有声望的常山王:“老王叔以为如何?”
“既然陛下已经问清楚了,那自然不能让皇家公主流落在外。”常山王摸了摸花白的胡子,乐呵呵地说。
萧宇极一噎,他也是晕了头了,居然想把这事抛给宗室,忘了常山王是出了名的老狐狸,倒不是说他智计无双,而是滑不溜手,什么事抛给他他都能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