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贺兰溪半晌没说出话来,他被夺了天赋根本,往后还能好好修炼吗?还有眼睛……不会疼吗?
顾山主很快又说:“我没事,我本来也不会用破妄之眼,即使都夺了去于我也无甚损伤。”
贺兰溪见他还真不在意的样子,也是哑口无言,不过还是挺揪心的,一直盯着他的右眼看,那眼里神采似乎没有什么不同,又似乎更亮一些。
半晌后,贺兰溪才说:“那神还草是什么东西?”
顾山主摇头,“我也不清楚,听说是三千年前从天而降的一粒种子,应是应天地规律而生的先天神草。但当时世间无人能猜到它的用处,这粒种子也一直没发芽,看起来很普通,不值当那么多人为之拼命,便辗转到了老祖手里。老祖让我以心口精血浇灌,将你的神魂放进种子里借助先天灵气温养,本来也没想到这种子真的能发芽……”
顾山主说得很认真,可能是因为先前贺兰溪怪他不愿意说话的原因,他现在像竹筒倒豆子那样巴拉巴拉的全部把详细都说出来了,生怕贺兰溪不信似的。
可说到种子发芽,贺兰溪就是一囧,摆手道:“发芽可以揭过不提,可你怎么能用心口精血浇灌种子呢?后来呢,后来又做了什么?”
也难怪说身子受损影响了修为,任谁被夺了天赋根本,再日夜以心口精血浇灌一粒谁也不知道能不能发芽的种子都会受不了的。
这次顾山主摇了头,“没有了。”
他这副老实的模样让贺兰溪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想到了一些奇怪东西,怎么搞得好像他是在盘问丈夫不在家时做了什么的恶婆娘似的……
贺兰溪赶紧摇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甩掉,然后看着顾山主欲言又止。
顾山主似乎也做好了心理准备,主动问贺兰溪,“你打算如何,是走是留?”
贺兰溪下意识反问他:“我还能走吗?”
顾山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非常难看,正色道:“我本意不想让你卷进幽明山的机密,但三叔认为你有知情的权利,所以我不再瞒你,我已让三叔替你我隐瞒今日的谈话,家老们不会知道你已经触及这个秘密,你大可放心离开,但我想你还是先回家比较好,因为神还草太过神秘,就算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异动,可到底还是神物,也是会有人觊觎。”
听出来他是以为自己要走了,可他话里话外也并没有太多挽留,甚至说明了之前他寸步不离是因为贺兰溪体质稀罕会被有心之人惦记的原因。
贺兰溪也是一怔,他知道这么多年来支撑着他记住顾山主的更多是怨愤,他只是对认定了的人不会轻易放弃。
相比之下,顾山主把自己的致命弱点交到他手上,顾山主对他的感情深重得实在是叫他难以偿还,贺兰溪突然有些羞愧。
他不如顾山主,这点毋庸置疑。
“为了我,值得吗?”贺兰溪想了半天只有这么一句问话。
顾山主却毫不犹豫的说:“你我是道侣,我为你做任何事情都是应该的。”
道侣这二字让贺兰溪不自觉笑了起来,他何其有幸遇上这样一位道侣。
贺兰溪垂头抹了把脸,其实觉得顾山主还不如直接一点,当初跟他表白的时候不是很直接的吗?
不过顾山主一直以为是贺兰溪先喜欢上他的,他只是成全了贺兰溪罢了,这点贺兰溪现在还不清楚。
现在把所有误会都说开了,贺兰溪就不再记着那些事了,他觉得自己欠了顾山主很多,多到这一世都还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