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客人青袍玉面,风姿超凡,镇元子亲至观外,略一沉吟,拱手道:“阁下瞧着面生的很,不知是哪位神仙?来我五庄观又是为何?”
青袍人揖手回了一礼,声如玉落银盘,极是悦耳:“在下青莲,冒昧前来,是为寻人。”
“哦?”镇元子惊讶道,“可是东方青莲仙君?久仰久仰,不知仙君是寻何人?这观内只有我一些弟子与杂役,莫非还有仙君故人不成?”
青莲目光在门口众人身上轻轻一扫,摇了摇头,道:“我亦不知,只是受人指点,还请尊驾行个方便。”
镇元子抚须不语,片刻后,展颜道:“那便巧了,正逢我这观中人参果成熟,青莲仙君若有兴致,不妨一同品尝则个。”
青莲点了点头,又冲镇元子作了一揖:“恭敬不如从命。”
镇元子与青莲相携回到宴厅,见了众宾客,又是一番寒暄。客人多了一位,清风与明月忙叫下人去准备新的盘子与食器,一番整顿停当,镇元子便吩咐去将果子打下来。
众弟子捧着瓷盘来到果园外,清风与明月爬上树去,等下方众人站定,便一一将果子打下。二十六个果子,由二十六名弟子端着,这果子不能多放,一放便僵,众弟子依次匆匆往宴厅而去。
却突然有一名杂役冲出来,扑在一名弟子身上,将他手中的果盘撞翻。众弟子齐声惊呼,却见那果子掉出盘子,直往地上落去,那闯了祸的杂役连滚带爬伸出手去接果子,清风本掐了法决使风来接,被那杂役指尖一碰,果子愣生生飞了出去。
掉到地里不见了。
这一下闯了大祸,众弟子面如死灰,那杂役伏在地上,突然一声哭嚎,身体抽搐了两下,不动了。清风上前将他翻过来,却见他七窍流血,已是自断心脉而死。
镇元子听得禀报,面上不动,叫弟子再去园中打下一个果子,来与众宾客分享。他端坐席上,与宾客们言笑晏晏,却另化出一道分【身,飞出了五庄观。
万寿山不远处的一座山洞里,鲤鱼君正拿着一只模样诡异的果子,有些好奇地凑到嘴边咬了一口。这果子长得奇怪,味道却还不错,比之西王母的蟠桃也不逞多让。他正待咬第二口,面前却突地多了一道人影。
镇元子神色复杂,道:“果然是你。”
鲤鱼君怔了怔,随即漫不经心地笑开,他虽然不知道自己什么地方露了馅,但这老家伙既然找上门来,就说明他还是失败了。
“我给你打了四十年杂役,吃你一个果子,挺公平的不是。”鲤鱼君谑笑道。
“那白鹭与你交情不浅,你却将他炼做傀儡,还令他横死,心性实在太过狠毒。”镇元子蹙眉道,“便是担了这份因果,我也留你不得。”
话音未落,他已一袖拂下。
待在五庄观宴厅中与人交谈的青莲突然浑身一僵,似有所觉般往鲤鱼君所在的方向望去。
鲤鱼君眼前一黑。
就在这时,他还颇有余裕的想着——等会见了青莲该说什么?说我在五庄观偷了个人参果,叫镇元子那厮一巴掌糊死了?还是说好久没见你,好莲花儿,真想抱一抱再亲一亲你?
再醒来时,却不是铡龙台。
他怔怔站在李子树下,几片黄叶飘落,被风吹起旋儿。身上还是那套道袍,手中还握着那只扫帚。
不是铡龙台,没有莲花儿。
被他当成道具一样消耗掉的小妖白鹭急匆匆跑过来,拉着他叽叽喳喳说着根本听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