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女人是赵家的媳妇,论辈分叫李季一声四叔。
“这事我不做主,你也别跟我提什么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二狗子比我还大两岁呢,按年龄我叫他哥!而且你也别看二狗子话不多看着老实,实际上吧拧的很!给他娶媳妇这事我经常提,可他不乐意我能咋整,拿棒子打晕了给他扔个姑娘?他可是打小跟猛兽打交道的,老实不代表任摆弄。”李季是打心眼里不想谈论这事,可问上门了不能躲。
那赵家媳妇听这话半带埋怨道:“可他听你的不是?我还从来没见过你说什么他不同意的,岁数算啥,那你也是他四叔!更何况二狗子打小山里长大,没人疼没人爱的,娶个知冷知热的媳妇多好,总好过你们俩老爷们混日子。”
听这话李季差点气笑了,他们俩混日子?这是眼睛瞎还是怎么的,这院子里里里外外哪个地方乱了?不都是井井有条的吗?鸡窝都是一天一扫堆到后院角落里,可比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利索。
“那是你没看见,我还不想二狗子上山呢,你看他啥时候听过?家里养着这么老多鸡呢,光卖蛋就够吃了,根本用不着他上山打猎卖皮子,再说这时候天这么冷,山上猛兽都饿着肚子呢,到了山上手脚冻木了跑不动那是上去送饭去了。可这二狗子不还是一趟一趟上山?”
李季想要喝水,却没有茶碗,咽口口水继续道:“你也知道二狗子是在山上长大的,他想事情跟咱们不一样,咱们也别想着把他变得跟村里人一样,咱们觉得他奇怪,他也觉得咱们奇怪,逼急了他拍拍屁股回山上咱们也找不着,他照样能过得好好的,你让我管着他,也不看看我管他几天。就是从小养大的不是亲生的还隔着肚皮呢,更何况是这样的。”
李季说的一字一句都是站在理上,打小李季说话就是逻辑分明,条条框框都能列出来。他爹没死的时候还三天两头的感叹,这儿子就是吃了没钱读书的亏,要不这么活跃的脑袋瓜,怎么也能考个秀才当当。
李季是没机会认字了,可理还是认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