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国家里实验室里,陆庭洲把细胞成品放回保温箱,脱下橡胶手套,换回自己的鞋子。
尽管是夏天,他却穿着长袖衬衫,黑色西裤,扣子系得一丝不苟,高挺的鼻梁上一副金边眼镜,眼窝深邃,五官刀削斧劈一般俊美天成。
陆庭洲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随手端起一旁泡着菊花茶的搪瓷杯,抿了一口。从裤兜里拿出手机,屏幕光可鉴人,清清楚楚倒映出一个连夜实验眼底青黑的科研人士。
他照例从分组里找到编号为1的组别,一条一条认真看下去,像看学术论文那般严肃分析,企图从中找出关于某个人的任何蛛丝马迹。
这个组全是和苏长汀认识的人,往常,他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全是金融工农新科技,美妆名车农家乐,看得他脑仁疼。两年,陆庭洲雷打不动查看,变成和吃饭一样的习惯,就算里面有些早就忘了怎么认识的人天天搞代购和卖保险,也没有屏蔽他们。
陆庭洲以为今天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他漠然地刷过育儿基金养老保险,下一张图让他差点呼吸骤停!
照片里意义风发的青年,笑得比天上的太阳还要灿烂。
是他想了两年找了两年的苏长汀!
他把搪瓷杯放回桌上,被随意对待的杯子重重磕在桌子上,里面的微黄茶水荡出来,沾湿了一尘不染的白色实验服。
陆庭洲夺门而出,他对着手机确认了三遍,是他们学校的操场没错!
“长汀和你在一起?”陆庭洲给那人发消息询问。
-不是,我从朋友圈偷来的图。
陆庭洲边跑边往下刷,哗啦啦几十张都是他的照片,根本看不出从谁那里来的。
他耐心尽失,看了一眼时间大多数是半个小时前的,干脆发了一条“谁现在和苏长汀在一起?”
荣幸地成为陆庭洲的第一条朋友圈。
也许他现在还在学校。
这个念头占据陆庭洲的全部心神。他边跑边解扣子,心脏连带着手指都在颤抖,几乎是粗暴地直接扯开,完全没有做实验时精准的风度。他把白大褂挽在胳膊上,喘着气停在操场入口。
军训的新生散去,整个操场空空荡荡。
陆庭洲单手扶着闭了闭眼,拉回一丝理智。也对,他怎么可能还在,拉了这么大仇恨,有脑子的早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