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作一点,班长的老丈人都没你哭得凶。”
陆庭洲一直注意着苏长汀给宴舒端茶递水擦眼泪,心里羡慕得不行,这一早上还没和他说几句话呢。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陆庭洲眼睛还牢牢盯着那边,手探进去漫不经心的拿出来。
苏长汀余光一扫,来电显示赫然是“景钦”。
陆庭洲按断没接,给她发短信--
抱歉,暂时不方便接电话。
那边迅速啪啪啪打了一段话过来,大意是美国的交流会这次居然来了个生物领域顶尖的科学家,机会难得,你要不要过来一趟,哪怕一两天也就不亏。
陆庭洲拧着眉,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
苏长汀拿起桌上的小醋瓶,恶狠狠地往自己的碟子里洒。他不好盯着研究,只看了个囫囵,“美国交流”、“三个月”、“空房”……就这几个词已经够他脑补出完整的剧情链。
陆庭洲提过他今天要飞美国。
为什么每当他试着往前走一步的时候,陆庭洲就恰好撒开了手?
两年前的一幕幕冰冷地当头浇下,相似的路口,一样的人,苏长汀在垂下眼睑,冷气好像开得太低了。
那时也是这样,他读研,他工作,两条路从脚下岔开,苏长汀慌张得举步维艰。好像至始至终,慌张得只有他一个人,陆庭洲从来强大自信,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但这还不是他们分手的原因。
苏长汀看了一眼修长十指如飞的陆庭洲——
既然刘景钦还在,做什么还来招惹我?
他冷笑,国内国外,这样很好玩吗?
宴舒打开一瓶红酒,喝得小脸红扑扑地,眼看就要醉了。苏长汀夺过他的酒杯,“别喝醉,剩下的我喝。”
陆庭洲只是一会儿没看牢,身旁两人已经拼起酒来。他隐隐觉得苏长汀虽然笑着,其实不大高兴,但他想不出什么原因,只好把他归结于受宴舒的影响。
他把两人霸占的酒瓶拿走,往他们杯里添满白开水。
“这个一样好喝。”陆庭洲哄道。
“好!”宴舒咕噜咕噜灌下,显然醉得没什么辨别力。
苏长汀脸色薄红,唇上还沾着暗红色的液体,他似笑非笑地斜睨着陆庭洲,勾起嘴角:“你又想骗我。”
华丽的水晶灯散射出奢靡的光芒,细碎的浮光在苏长汀衣服头发眼里跃动,陆庭洲听见同桌有快门按下的咔嚓声。
这是重逢以来,他第一次看见这样动人心魄的苏长汀。与昨天的惨白病气不同,那时的他只顾着心疼。
而现在,陆庭洲觉得自己的明珠让别人窥探了去。皮鞋在地毯上无声地挪动,陆庭洲改变了坐姿,想去握苏长汀晃着红酒杯的手。
被苏长汀躲过了。
“咳咳。”班长携新娘正好到这桌敬酒,看见陆庭洲的手咳了一声,大庭广众的,注意点啊。
真是操碎心。
一群人呼啦站起,说着祝福的话,连宴舒也被苏长汀捎带起,不愧是甜品爱好者,就算醉了嘴也甜的不行。
酒席散去,一群人觉得不够尽兴,告别新郎新娘,勾肩搭背嘻嘻哈哈转战KTV。
苏长汀和陆庭洲把晕乎乎的宴舒扶着,交给在酒店门口蹲守的宴大哥。苏长汀实在笑得有些艰难,想趁机溜掉,被眼疾手快地同学拉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