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青蓝知道她想说什么，便好心替她问出来了：“想知道为什么他没死，你反倒死了？”
答案很显然，他手中的镇魔水晶将周围刀剑上的真气都吸走了，“在你将刀插.进他胸膛之前，我就将这东西拿出来了。”没了内力和灵气加持的一把废刀，当然杀不死人。
修真之人心口都会罩上一层真气，普通刀剑未能伤及分毫。
顾青蓝继续：“可我手中的灵剑‘麓尧’却是灵气满满。”可以瞬间洞穿人的胸口，将其心神斩灭，他看了看圣女胸口的窟窿，眼露怜悯：“抱歉。”
他说完，站立在两人面前的女子便直直倒下了，露出顾青蓝那张纠结不已的面孔，和含着歉意的双眸。以及身旁少年眼中的复杂神色。
须臾，顾青蓝收回传输真气的手，转而扶住身侧的墙壁，深深吸了一口气，手软腿软地抹了把脸上的冷汗，双腿仍在不停发颤。
刚刚那一击真的太险了，根本就是在钢丝上跳舞，稍有不慎，他和少年谁都逃不过今天的劫难。
顾青蓝无措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缓了许久，才重新站起身走到少年面前，从仍在强撑站立的少年手中将剑夺去，扶着人坐在地上。
而后转身走到躺在地上的圣女身旁，俯身仔细瞧她半晌，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掏出怀中的手帕将她脸上的血迹抹去，抬手合上她的双眸。
顾青蓝站起来后退三步，冲着圣女的方向磕了三个响头，最后额头抵着冷硬粗糙的地面，眼角泛红，无声地沁出一滴泪。
杀人的滋味真的…太难了。
…
顾青蓝将一人一蛇埋了之后，才回到山洞内，走到少年身边。刚刚少年为了救他受这么重的伤，他虽想如计划中的一样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眼下却忽的妇人之仁，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如此决绝。
顾青蓝将少年扶到墙边，让他上半身靠在墙上，然后一把将少年胸前的衣服撕开，从乾坤袖中拿出一瓶金疮药，一点点仔细均匀涂抹在上面。
药粉覆上伤口的瞬间便被血液染红，少年吃痛，胸前肌肉猛地绷起，发出一声闷哼。顾青蓝不理他痛与不痛，将扔在一旁的长剑捡起，从外袍割下一块布捂在少年胸前，动作干净利落。
直到这时，他才终于抬头瞧了少年一眼，目光复杂，须臾轻轻启口：“别这样看我。”
少年看着他的眼神虚弱而坚韧，伴随着额上不断滚落的冷汗，像是想透过顾青蓝去看另外一个人一样。
半晌，少年虚弱开口：“我分不清…刚刚那个…和现在这个…究竟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顾青蓝抿了抿唇，垂下眼帘遮住里面的情绪，轻声答：“都是我，幼稚犯蠢的是我，机关算尽的也是我。冷漠狠辣的是我，妇人之仁的也是我。杀人不眨眼的是我，磕头道歉的也是我…没什么不对。”
他只是根据情况作出不同的反应。没什么不对。
然后他在少年开口想说话的瞬间，握住对方胸口的长刀刀柄，用力将其一把拔出。少年欲说出口的话语，就这么在喉间一转，成了一声难以压抑的痛鸣，“啊！！！”
顾青蓝将刀随手扔在地上，一手用力捂住少年胸前的伤口，另一手灵巧地将布条缠紧在他伤口处，用力地打了个死结。
少年此时已经痛的满头冷汗，额露青筋，进气多出气少。到最后不得不双手紧紧抓着脚下干硬土地，五指深陷其间，才能勉强缓解身上剧烈的痛意。
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