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颂抬了抬眼,对他的抱怨毫无反应,整个儿毫无生机的死人样,从头到尾只向他要了充电宝。
他的手机早已没电,电量从无到有,开机后便轻易得知今天是江行死后的隔天,他翻看着原主手机里寥寥无几的几个软件,除微博微信之外就只剩下普通的手机内置软件。
冉颂点开微博,霸占热搜大部分位置的赫然是#段文空痛哭#,#段文空怒对记者#,#江行去世#,等等类似于此类的头条。
他面无表情的点开头条时,手指不经意的抖了抖。通篇新闻稿颠倒黑白,在被车窗遮阳膜挡住午后残余烈日的昏暗商务车内,他嘲讽的咧开了嘴角。
段文空啊段文空,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他才死了不到一天,铺天盖堪称精妙绝伦地公关手段就出来了。将他的死安插成不小心从楼梯上失足跌落,而他自己则变成了那个拯救他的好丈夫,连夜将他送进医院却因为抢救不及时而身亡。
通篇稿子无一不是彰显他爱江行爱得深,还做足了好好先生的模样。彻夜未眠守在手术室门口,对着拥堵来访的媒体记者大发脾气,反而夺得了无数路人缘。
冉颂慢慢摩挲照片中哭得稀里哗啦的男人,从心底深处慢慢延伸出来的恶心到了胃里翻搅让他作呕。如果他未重生,怕是又要溺死在那幅惺惺作态中循环终身。
负责开车的冯海时不时从后视镜里观察坐在车后座的冉颂,只不过车内光线实在太暗,恍惚间他看不清冉颂的表情,反倒能看见他正在刷微博。
他略微一思考就明白冉颂在看些什么,八成是又在纠结那条曝光他被包养的微博。当即他带着点小庆幸的笑声嘿嘿的响起,“呵,你可真别说,这次要不是因为江行这事,你这头条还真没这么快能下来,八成还得再挂上个几天。”
话音刚落,冉颂幽深的双眸直勾勾的盯着他,像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让人摸不着底。冯海心头一震,那种不舒服的恐惧感袭上心头。
他大脑飞速转动,后背冷汗频频冒出,他下意识挺直腰杆,脱口而出,“廖哥说了今晚让你在紫荆苑等他。”
这话刚出,冉颂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略微思索便能明白他口中的廖哥就是原主的包养者廖川。
廖川,他当然知道,这几年来一直活跃在圈内的影帝级大佬。没发生车祸之前他们还有过合作,只不过当时廖川还是个愣头青。
现在倒是长本事了,敢爬到他头上撒尿。
冉颂眉头舒展,对着车窗疲惫的揉着太阳穴,“先去samu。”他讨厌自己这幅邋遢的模样。
还在因为及时将金主搬出来壮胆成功的冯海顿时一脸错愕,猛踩了个急刹车,刚刚转弯差点撞到电线杆上去,“去samu干什么?”samu是这边有名的造型店,价格昂贵但胜在圈内口碑大,明星做造型基本上都来这。江行未出事前是这边的常客,里面的名设计也是他的老友。而原主却从未进过此类高档场所。
冉颂挑了挑眉,“还能干什么?”
得了答案的冯海一脸狐疑,但在车后座那座煞神的威压下还是老老实实的开到samu门口。
他站在车旁郁闷的抽了整整一包烟后等到了他和冉颂共用的□□被划走两笔三万多的短信。当即闷得他吐出一口老血,气冲冲的抬脚准备冲进去质问时,眼前出现了让他陌生又熟悉的身影。
换了发型的冉颂清爽的将及肩的头发松松的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