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颂颤了颤睫毛,微抬眼皮,撑着手挣扎着想要起来。
巩式神色一禀,立马上去扶他。
“巩导,我没事。”他做起身来,身上的多处伤口让他倒吸一口冷气。也可能是因为太瘦的原因,相比较那些皮外伤,他觉得自己这把骨头可能会先一步散架,他希冀的望着巩式,“巩导,刚刚拍的怎么样?要不要再来一遍。”
巩式动了动嘴皮子,从心底钻出一丝酸酸的味儿来,酥麻麻窜进他的五脏六腑,使得他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无奈的拍拍他的后脑,“过了。”
话音刚落,眼前这个刚刚才经历过惊现一刻生死瞬间的男人脸上竟勾勒出暖暖的笑意,他虚弱地低声道:“那就好。”
短短不到几分钟时间内,随行的医护人员到了,遮雨的,座椅舒适的全都到了,所有人围着他。
掀开衣服后,巩式对这个男人的感受越发深刻,前胸后背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虽然没有致命伤但这些也足够他伤筋动骨一百天的。
冉颂悠悠的扫视了一圈周围,对上那张眉头皱成一团的狼狈男人,慢慢移开视线,他果然还是低估了魏子阔的战斗力。
不过好在他有过提防,威亚是演员最容易出事故的时候,想要伪装成事故要他的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魏子阔眼皮一跳,再次凝神看过去的时候发现冉颂已经重新闭上眼睛。
他沉默的站了一会,等到医护人员替他包扎好这才蹲到一边抽烟。
耳边是聂鸿飞暴跳如雷的审问以及夹杂着从头顶上落下雨水窸窸窣窣的声音。
场务断断续续反反复复的辩解在他耳边回荡,雨天湿滑……设备受损……这次事故纯属意外。
纯属意外,他下意识抖了抖手指,带着侵略性的狠狠猛吸一口烟,好一会胸腔内那股郁闷都未曾消散。
聂鸿飞审问无果,气压低沉的转身找巩式。
他阴沉的站起身,积在头顶的雨水哗哗的往下淌,咬牙切齿的对着场务低骂:“不是说了让你别动手!别动手!*的今天他要是没有避开,你吃不了兜着走!”
“魏哥,真的是意外,您都说了我哪敢做啊!”场务瞧着聂鸿飞走远了,低眉顺眼的发誓,“真没有!”
魏子阔的气一下子就被捋顺了,阴沉道:“真没有?”
“真没有!”场务鬼鬼祟祟道:“说真的,他运气也是贼溜!”
“……”魏子阔碾灭烟头,沉默半晌,转身就走。
“啊!那我这钱……”场务急忙忙追上去,贼眉鼠眼道:“还给吗?”
*
冉颂提出继续拍摄,巩式尊重他的意见,剧组为他速战速决,无论是哪个环节都变得异常流畅,且没有丝毫怨言。
一个小时后,所有人,在这边的戏份全部杀青!效率前所未有的高,巩式不由感叹,这人格魅力我可得好好学两招,这话逗得全组姑娘笑容满面,精气神前所未有的充足。
下午五点,暴雨渐缓,全组平安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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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飞机后,魏子阔依旧沉默着没有缓过神来,他嘴里叼着未点燃的烟,苦涩的味道顺着舌尖淌进喉头,他余光复杂的看着与他隔着一条过道,与巩式相谈甚欢的男人。
这个男人与之前他遇到过的完全不一样,不论从哪方面,为人处世亦或是谈吐阅历,全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一直觉的像他这种被包|养的男人很难不心怀攀富贵的念头,也打心底儿看不起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