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是良心话,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都是见证。
戏没完,大爷就揽着许锥儿回大屋,他喝了点酒,脱了褂子身上热乎乎的,靠着门扇,非缠着许锥儿不上床。
“你干啥,”许锥儿掩着胸在他怀里挣,“别闹俺!”
“俺下身虚,”大爷拿大半个身子的重量压着他,搂得可紧,“走不动。”
“不许学俺说话!”许锥儿嚷他,嚷过,又害羞地低下头,“一点儿不好听……”
“好听,”大爷特烦人地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捋着他窄窄的小肋条,想腻歪,又不敢太露骨,“我爱听。”
他最近总这样,许锥儿能觉出他的不对劲儿,红着脸,有些怕:“你咋没羞没臊的,”他推他越来越有劲儿的手,“不正经……”
“我醉了,”大爷说假话,“你闻我嘴里的酒味儿。”
许锥儿没接茬,也不回头,被他硬抱着,拧成个别扭的姿势。
“扣子……”大爷把头埋在他背上,哑着嗓子问,“紧不紧?”说着,他伸手过来,要给他解,被许锥儿眼疾手快,按住了。
“上、上床,”许锥儿的心咚咚跳,“俺给你打水洗脚。”
他知道,大爷这是拿他当闺女勾搭呢,他怪他,怪他存着那种心思,又恨自己作孽,把这个男人骗惨了。
大爷靠都靠不稳,还硬拉扯他,仗着许锥儿舍不得他摔,攥着他的腕子纠缠:“给我看看……看一眼?”
许锥儿哪敢让他看,看了,就完了。
“我……”大爷有点赧,他很少这样,许锥儿以为他有什么话要说,结果杀千刀的,他居然蹦出一句:“我不嫌你小。”
唰地,许锥儿的脸从耳朵尖红到了脖子根,大爷说的那个“小”,他知道是啥,是女人那东西,他光溜溜的,长不出。
“还是你……”大爷看他这样,以为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还没发身?”
许锥儿缩着脖子掩着胸,手指尖抵着嘴唇,咬死了不吱声,接下来的话,大爷觉得没脸对这丫头说,又怕不说,错失了这个微醺的春夜:“等我好了,”他声音陡地小下去,“和你亲热一回,你就有了。”
许锥儿闭着眼听不下去,撑着大爷的手愤愤往回一收,任他蹭着门板往下跌。
魏老大这一跤摔得狼狈,四仰八叉的,可再看许锥儿,背着身蹲在地上,两手严严捂着脸——羞臊坏了。
这一宿,许锥儿在罗汉塌上睡的,说是睡,其实大半夜没合眼,第二天早起,他俩照例吃好饭,到院子里去溜,可怪怪的,眼神儿两边厢躲着,虚晃着不敢对上。
正尴尬局促的时候,院外头有人进来,先是一条迎风吹起的长衫下摆,跟着是青绿色方胜纹大褂的袖口,指头上的翡翠戒指光底下一晃,一个十七八的飒沓少年。
“大哥!”他喊大爷,带着一把融融的笑,看见拖着大爷的许锥儿,他顿了顿,像是不好意思,轻叫了一声,“大嫂。”
许锥儿是头一回被人这么喊,不知道答,很好奇地瞅着人家,背上,大爷淡淡打了个招呼:“德笙来啦。”
魏德笙,魏家老三,被许锥儿傻笑着领进屋,和大爷并排坐在椅子上,有一句没一句地扯家常:“……都高兴坏了,这不,我一早就过来给你请安!”
许锥儿不知道干什么去了,没在屋,小三爷抻着脖子往外看,烂漫地问他哥:“是她?昨天没看清,原来是这么乖一个小丫头。”
他用那词其实没什么,可大爷就是觉得不中听:“她比你还大两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