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衍笑一声,对温裕道:“站在这等着。”举步前行,朝的方向却与豫王府迥异,竟是向旁边那所废弃的大宅去了。
那大宅废弃已久,朱门凋敝,门匾空悬,瞧着一派落寞景象,但面积辽阔楼阁纡连,依稀可窥得昔年盛景。
谢衍在这一扇已经残破了的朱门下立了良久,与记忆中的场景两相比对,终是不敢肯定,犹豫片刻,方才朝里去了。
这所宅院修建的十分考究,谢衍进得门来,只见四处虽有蛛网密布,但仍不掩其昔年陈设,在岔路口微一迟疑,挑了左边那条道走了。这本是京都权贵之家的府邸,又因主人风雅,建造时极尽巧思,道路曲折环绕不假,等闲人不得带路只怕也得迷失。
谢衍却不同,他初时遇到路口还犹豫一会,再走得片刻,便再不迟疑,步调之快选择之果决,直像到了自己家中一样。
如此行了约莫一刻,谢衍终于在一间小庭院外停了脚步,这座庭院不过二进院落,位置却在整座府邸的中心,与主人寝卧相隔不远,显然十分重要。
凝视着眼前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书房,谢衍心下不免有些难决。
他当然不曾来过这里。
齐朝对未成年封王的皇子管束的十分严厉,平日里就是想要出宫玩耍也不可得,怎么能有机会来此偏僻之所?
只是月余前那个似乎预示了未来的梦里,这里曾是他的府邸。
那日他烧的糊涂,神志也不甚清明,后来即使反复回想,梦里的“未来”也只是以他自己的角度来看,府邸宅院、爵禄亲友都记得清楚,临死前那一剑更是感同身受,国家大事以及其他人的命途,却鲜少记得。
梦里他十六岁封了宣王之后,便搬到了建和帝下令给他收拾整修过后的王府,这一住,就住到了江山易主那一日。
书房之内藏有密室,是他住在府中的第三年上发现的,藏在其中原是万全之策,却不知叛军从哪里得了消息……
谢衍在门外站了片刻,只觉各种思绪纷至沓来,越想越觉得梦中之事十分可信,可此事到底荒诞,一时之间只觉难以尽数接受。
“咯吱。”心绪激荡之下,谢衍信手推开书房大门,走了进去。
相比记忆中的摆满书籍的书房,眼前的房间空荡到不正常,只数个木制的书架依墙而立,倒排放的十分整齐。谢衍看也不看,径直走到右手面靠墙往里的书架旁,伸手在墙上摸索片刻,依照记忆中的办法寻了方位,敲得两下稍顿一顿,再敲一下,左手运力去拉身边的木架,那实木所造的木架竟给他轻轻拉开。
木架之后藏有暗门,是谢衍一早就知道了的,他验证了这一间密室,对自己所做的预知之梦顿时信了个七八分,轻叹一声正要转身离去,目光一撇间却瞧见木架之后的墙面上两个灰扑扑的手印。
这府邸已有数年无人来去,平日里虽偶尔也有官兵巡视,但也不会随意进得书房深处,四周早积了厚厚一层灰尘,何以这里却有手印?
谢衍惊疑不定,向四周望得几眼,果然发现几处新近痕迹,显然是有人活动过所致,附耳在墙壁上去听,却哪里听得到什么声音?
他定一定神,终是少年人的好奇心占了上风,伸手一拉暗门,将门拉开半扇,自己却侧身避在暗门之后,凝神观察。
等了一会儿,终究不见暗室中出来人或是什么奇异之物,再侧耳听时,却听见一阵极微弱的呼吸之声,除却偶尔两声低喘,竟是显得气息奄奄。
密室中竟然藏的有人?
谢衍又静静听了片刻,只听得一人低弱的呼吸声,立时防备之心大减,与此同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