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才从江南回来的豫王世子,久不居长安,难怪你不认得。”
谢衍应一声,恍然间忆起来,京中勋贵子弟他大多识得,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大抵也只有眼前这一位了,传闻中豫王世子苏慎幼时生过一场大病,寻医问药了许久也不见好,后来不知怎的得了一个药方,又住到了江南去将养,这才勉强养大。
但他定神瞧处,但见眼前的人眉宇颇有轩昂之色,肤色红润呼吸均匀,又哪里像是患有重疾的样子?
谢衍不愿多加打量,连忙移开目光,与苏慎互相见礼,又说了几句客套之语,算是认识了这位豫王世子。
“这次巡游江南,豫王不去,世子可是要去的,六弟与世子一路同行,可要多看些江南美景,回京跟我说说。慰藉我独守长安之苦呐。”谢徽调侃一句,又去与其他人交谈去了。
这一场宴席算得上尽欢而散,众人临到宫门下钥前才半个时辰才各自离去,谢衍喝得半醉,仰卧在寝宫床榻上时犹自心想:“二哥待我不错,诸兄弟中又何曾有人苛待过我什么?若是能一直兄友弟恭,岂不是好?可是梦中父皇百年之后二哥继位,何以闹到国破家亡的地步?”
又想:“那苏慎不知是怎么样的人?听闻豫王与王妃伉俪情深,这么多年来膝下只他一个独子,骄宠无比。巡游路上倒不可随意沾染。”思绪纷飞,终究缓缓睡去。
数日后诸事齐备,建和帝御驾先行,随行伴驾之人各有车辇,禁军护卫人数众多,就连神策军中,也抽调了不少精锐将士,一路护送江南之行。
这是建和帝登基以来头一次浩荡巡游,排场甚大,沿路皆有各地官员负责接应安排,这等数十年难得一见的面呈圣上的机会,地方官哪里肯放过?非但建和帝的饮食起居被照顾的细致无比,就是谢衍等随行皇子,也无一不是尽心竭力,大为奉迎。
谢衍久在京都,平日里身边人虽也待他恭敬非常,但论起吃穿用度,还不曾有这几日刻意奉迎之下的一半,这几日初贫乍富,心下暗道地方官员铺张之余,也深感帝王权势之好用,心中所想,也与出京之时大不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