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像是听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温久咽了咽口水,还要再接再厉说点什么的时候,只觉得身上一重,紧接着脖子上传来一阵剧痛,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刺破了他的皮肤,深深扎进了柔软的血肉中,温久痛得叫出声来:“姬挚我擦你大爷嗷嗷嗷!!!!”
实在是太痛了,温久活了十八年,第一次知道人会痛到这个程度,那种持续不断的痛楚,从脖子的地方传来,然后渐渐地蔓延到四肢五骸中,耳朵发出嗡嗡的轻鸣,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在那一刹那离他远去,眼前白花花的一片,冷汗顺着额角流下来,打湿了睫毛。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温久心里还在想,只是被咬了一口而已,怎么会这么痛?他小时候被半人高的疯狗追着咬也没这么痛过啊……
殷红的血顺着脖子蜿蜒而下,在细瘦的锁骨上积起了浅浅的一汪,温久的皮肤很白,也许是因为他爱喝牛奶的关系,白得很细腻,仿佛象牙的色泽,衬着那殷红的血,就像是在雪地里开出了一簇火红的花。
血迹在白皙的脖子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姬挚看了一会,然后伸出舌头轻轻舔舐干净,留下一点透明的水迹,过了几秒就被温热的皮肤蒸干了,脖子上赫然还有一个深深的牙印。
姬挚的眼神沉沉,银色的眸子里像是酝酿着什么一般,他将失去意识的温久抱起来,就像抱着一个大的毛绒公仔一般,离开了厨房。
客厅的灯还开着,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姬挚抱着温久,脚步没有停顿,径自上了楼梯,窗台上传来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你也太粗暴了吧。”
黑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正蹲在窗台上,一双蓝色的眼珠折射着灯光,像两颗美丽的宝石,它咪呜了一声,然后说:“真可怜,需要我帮忙吗?”
姬挚的神色都有点冷,语气不悦:“你要是再多话,我就把你扔到地窖去。”
黑猫哼了一声:“要不是因为他,我才懒得搭理你。”
它说完,转过身去,迈着藐视一切的步子离开了窗口,姬挚抱着温久继续上楼,脚步踩在地毯上,悄无声息,白橡木的房间门自动打开,姬挚进了房间,把温久放在床上。
暖黄的灯光照亮了床头,在温久的面容上洒下一片如蜂蜜色泽一般的阴影,姬挚盯着他的脸,良久,才起身走到飘窗旁,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漫天的星子也不见了,天边浮现着一层暧昧的绯红色,像是遥远的灯火。
温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是大片的白色,像雪白的雾气,他在雾气中游动,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尾鱼,无比快活,他朝着上方游去,渐渐的,白色的雾气转为蓝色,仿佛大海一样宁静的深蓝,上面隐约有波浪起伏,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墨绿色的水草招摇间,其中有银白色的光芒若隐若现。
温久简直对那光芒着了迷,他朝着下方游去,直到水草近在咫尺,然后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阴影从身后袭来,银白色的鳞片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
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你去哪里?”
银色的鬃毛在蔚蓝的海水中丝丝缕缕散开,温柔地擦过温久的眼睛,然后他突然觉得脖子一痛,瞳孔微微放大,他想起来了,是姬挚咬了他!
温久带着一身冷汗惊醒过来,愣愣地看着陌生的房间,温暖的床头灯安静地亮着,夜色幽静,过了一会,有什么东西敲打着窗玻璃,发出噼啪的轻响。
是外面下雨了。
温久这才回过神来,他伸手摸了摸脖子,那里的皮肤光滑一片,没有伤口,可是明明……这里被咬了啊……
姬挚没吃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