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嘉佳在外面等他,把开衫交给了她。
周菡萏接过去,没披外面,也没绑腰上作遮挡,只是扯了齐嘉佳站她身后,自己则动作不自然地下了楼。
一前一后,亦步亦趋往车棚走。
“你怎么不穿啊?”齐嘉佳好奇问。
周菡萏脸蛋还热着:“……怕弄脏……”
“林林都不嫌脏,你还嫌自己脏?”齐嘉佳不能理解。
周菡萏没吭声,被“男老师”察觉到生理期这件事本身就尴尬而私密,尽管他的后续举动都体贴备至。
可依然不能阻止她想要钻进地底,并再难面对他的复杂情绪。
一颗心,到现在都提着,无所适从。
踩上脚踏车,周菡萏甚至都马后炮地小声嗔怨一句:“为什么借到了还要把纸条夹在书里啊。”
齐嘉佳也很无辜:“我怎么知道?田湉夹的,你去问她,我能把姨妈巾抽出来已经是极限操作了好伐。”
“好丢人啊。”周菡萏瞥了眼车筐里面的灰色开衫,欲哭无泪。
“你光想着自己丢人了,”齐嘉佳无法认同她的脑回路:“林林这么绅士这么细心你感受到吗,提前下课还特意把外套给你,小说里都不敢这么写。”
“其实……我宁愿他不知道。”
“我宁愿在他面前血染江河。”
周菡萏:“……”无话可说。
——
回了家,周菡萏洗完澡,换上干爽的睡衣,浑身那股挥之不去的黏糊感总算得以减轻。
把衣服抱去洗的时候,她瞥了眼挂在椅背上的灰色开衫。
驻足片刻,周菡萏退回去两步,把它一并拿道阳台。
沿途她还翻出里面的洗涤标签,仔细瞧了瞧,羊毛质地,难怪触感那么柔软,这么薄,过一下水就行了吧,千万别搓出褶皱。
似易碎般轻拿轻放,浸泡过后,周菡萏还挑了家里最昂贵小瓶的洗涤剂小心翼翼滤着……
妈妈在卧室看着芒果台的古装剧,听见水声,趿着拖鞋走出来问。
听见响动,周菡萏莫名做贼心虚,慌忙把衣服摁进盆底,扑得一下,水珠四溅开来,有些还冒到了她眼里,刺得她睁不开。
“你在干嘛?”好在妈妈没走近,只望着蹲那的一团影。
“洗衣服!我那个来了……”周菡萏答着,用手背干燥处胡乱抹着疼痛的左眼。
“给我洗啊,你不做作业么。”
“不用!我在学校做完了!”周菡萏心跳得飞快,赶紧回绝:“我也快洗完了。”
“好吧,”妈妈没再追问,“你早点休息啊。”
“好——”
余光里,妈妈拐回了房,总算不见身影,周菡萏垮下肩膀,长吁了一口气。
妈妈刚才落下的叮嘱,还驻留耳畔。
“早点休息。”
刚刚晚上,一个清沉男声也在她脑袋上方,说了差不多的一句:早点回家,注意休息。
他什么都知道了。
红晕又飞上了两颊,用湿漉漉的靠了靠脸,好烫。
胸口咚咚作响,好像那里有个密闭逼仄的篮球场,好闹心啊,她在羞臊什么啊,周菡萏端起盆,脚已经有点酸麻,回到水槽,她把烟灰薄衫上头的泡沫,都冲了干净。
——
把衣服都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