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玉兰,快去备水。”山茶吩咐了一句,本来是想着让沉鱼沐浴的,可是下一句话还没说出来,沉鱼已经接话了。
“是啊,这一路上风尘仆仆的,夫君定然是劳累了,还是先备好水,准备着去沐浴吧。”沉鱼说着,往前两步到裴笙跟前,伸手去,要替裴笙褪下外裳。
她动作快,又是在猛然间猝不及防的一下,裴笙当时,都没能反应过来。
接着,他下意识的把手一收。
沉鱼的手就猛然被他挡在了两臂之间。
两指之间,还捏着外裳的衣襟。
裴笙神色一顿,瞧着有些局促,他将身子往旁边移了移,轻轻挣脱开了沉鱼的手,开口道:“我自己来就好。”
然后他转身往里头净室走。
沉鱼就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视线范围中,然后,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她还得庆幸裴笙不理她呢,不然不止是不得安宁,还非得让她又劳累一场去服侍他不可。
她可不愿意。
......
沉鱼坐了这许久的车,也是感觉自己落了一身的灰,想好好的进净室,沐浴一番。
只是身上全是伤,她自己一个人肯定不方便,得要山茶在旁边帮着才行,而且,定然是要费上一段时间的。
她倒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再上上下下的,让自己累着了。
此番听着净室里头的水声,她脑袋昏昏沉沉的,上下眼皮,已经在不停的挣扎着打架了。
山茶从外边收拾了东西出来。
她手上端了一个大箱子,黄梨木刻梅花暗纹,此番端在身前,倒是连路都不太看不清。
这些都是之前带去龙观寺的行李,回来之后,就一直放在马车里,刚刚她正好出去,便是顺便拿了回来。
山茶粗喘了几口气,把箱子放在地上,扶着腰缓了缓,这才是俯身,打开了来。
原本该唤玉簪和玉兰过来搬来,要不是她俩没空,她又顺便,也不用搬的这般狼狈。
之前回来的急,收拾东西也是混乱,就是胡乱的往里头一塞,合上箱子,便就出发了。
这时候要收拾,也该是得慢慢的来。
山茶先从里面拿了几件沉鱼的寝衣出来。
她将衣裳搭在屏风上,俯身再去箱子里拿东西的时候,忽然瞧见了什么,皱着眉,捏着手指从箱子里拿了一件青绿色的毯子出来。
山茶两手捏着毯子,一手一边,在身前展开来,瞧了好一阵,没瞧出个所以然来。
只得是拿着着毯子,走到沉鱼跟前。
沉鱼这厢半耷拉着眼睛,不晓得是醒的还是睡着了,山茶顿了顿,试着出声唤道:“夫人。”
好一会儿。
沉鱼似乎是有所反应,却也是没抬眼,慵懒的问道:“怎么了?”
“这毯子上......是沾染了何物?”
山茶抿唇,问出话来,倒还有些磕绊。
这是沉鱼的毯子,她在马车上,一路都垫着,先前的时候,她还同山茶说,说这毯子格外柔软,上头带着细细的绒毛,坐着最是舒服,她可喜欢的不得了。
所以山茶才会格外的注意了些。
沉鱼倒是没太在意,就是听山茶问了,稍稍的抬眼,往那边随意的看了一眼。
青绿色的毯子上,布了一块十分明显的乳白色痕迹,已经是干的差不多了,可一眼看起来,还是十分扎眼。
“许是不小心弄到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