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又梦到了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收到了一个快递。
快递里是一根用保鲜袋裹上的手指,快递盒子里还放了冰袋,那个女人打开快递盒子从冰袋旁边拿出那用保鲜袋裹上的手指时,那个女人还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她疑惑地小心翼翼地把保鲜袋一层层揭开,里面尚算新鲜的手指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脸色瞬间发白,手不断颤抖,但她忍住了,没有吓得惊慌失措。
我是因为司一才去做的警察,当然,以我从前挥霍无度醉生梦死的鸟样儿,是不可能考上正式警察的,只是被司一胁迫去做的协警,但是,也处理了一些事,那手指一出现,我就知道,那是左手的无名指,上面还有常年戴戒指而留下的痕迹,从手指的长短和脂肪比,可以推断,很大可能是女人的手指。
那个女人,她是个画家。
当然,也可能不能叫画家,只是画画的,不过我看她画得不错,而且每天都在家画,不干别的。
一个会画人体的人,当然也能辨认出那是人左手的无名指。
而且从她恐惧的眼神,她可能还知道那是谁的手指。
她将那根手指重新包裹了起来,颤抖着手一直把它捧在手心里,她的手指白皙修长,很好看,是女人的手那种好看。
司一的手就不一样,粗糙而且有力,她单手给我捏肩膀,能把我的眼泪给捏出来,想想,她的手的力有多大。
那个女人就这样哆哆嗦嗦地捧着手指在家里转了一个小时,然后哆哆嗦嗦把手指冻进了冰箱。
从手指的新鲜程度,我可以推断,那手指离开它的本体时间并不长,而从快递的寄出地址也可以看出,的确是这样,因为那快递就是那个女人所在的本市寄出的。
我梦到这个女人这么多天了,但却是第一次,从她的快递单上看到了她所在的地址。
那个地址,是我所在的邻市。
地址上的具体街道小区,我以前从没有听说过,也没有去过。
我不知道我梦醒后,是否会记得地址这么精确度高的信息,不过,真的当我从梦里醒过来,我发现我居然真的记得,就像记得那个女人一样清楚。
我最近白天浑浑噩噩,夜里又总是做梦,我很多时候,都有种恍惚到现实和梦境都难以区分的感觉。
但我还是去网上查了查,的确查到了那个女人的地址,从网上的图片看出,那个地方,果真和我梦里看到过的街道差不多。
为什么,我会做这么真实的梦。
那个女人,大约是真的遇到危险了吧。
只是,她为什么把手指放进冰箱里,却不去报警。
我撩开窗帘看了看外面,天空依然阴沉,既不出太阳又不下雨。
司一,我梦到她,是你给我的什么启示吗?
我想,我也许应该去找一找那个女人,看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存在,她是不是真的遇到了危险,如果她真的需要帮助,我这样袖手旁观,司一是不是会对我更加失望。
我进浴室里去洗澡的时候,对着镜子,看到了自己越发消瘦的脸,颧骨突出,双眼无神,胡子拉碴,要是我第一次见到司一的时候,我是这个样子,说不得司一根本不会看上我,她说过,她是因为我长得好才注意到我的。
我刮了胡子,把乱糟糟的头发拨了拨,露出额头,这个样子的我,只是怪,连小时候的好看都丢失了,果真是,全无是处了。
从我所在的X市到那个女人所在的Y市,动车只要两个半小时。
我从动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