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河里的水很浅,我很容易地把那个小女孩儿拉扯上岸。
我把她拉扯上岸的过程中,碰到她的身体,这个小女孩儿,实在太瘦了,细胳膊细腿,基本上只有一把骨头。
我看她大约八/九岁的样子,或者要稍稍更大一点,但是她太瘦了,明显营养不良,这样的小孩子,总会比她的实际年纪看起来更小一些。
她呛了水,被我弄上岸后,就趴在岸上不断咳嗽。
我满身都湿掉了,只是这个天气还算好,不会太冷。
我拧了拧我身上衬衫下摆的水,又抹了抹脸上的水,这才看向那个女孩儿。
她头发半长不长,黏在肩膀上和后背,巴掌大一张小脸,苍白得毫无血色,嘴唇发紫,因为衣服裤子都被河水打湿了黏贴在了身上,这让她像只被打湿了毛的小猫,瘦骨嶙峋的身体直观地显示出来,只有她不断起伏的胸膛,显示着她还带着鲜活气。
除了过于消瘦外,被水打湿而隐约可见的身体上还有一些很明显是挨了打的痕迹,因为她是女孩子,不好盯着她看,就把视线转开了,看向向我们跑过来的胖女人。
我拉扯小女孩儿上岸的地方不是我们跳下去的地方,已经是河对岸。
因为我们跳下去的地方岸既高又陡,没有办法上岸,而河并不宽,我带着她到了相对矮且坡度平缓的对岸。
那个胖女人跑过来,对着我点头哈腰道了一声谢,就扑到了那个小女孩儿跟前去,大哭起来:“我不过是说了你两句,你就要死啊,你真是硬气,死了就一了百了了啊,你不管我这个妈了啊,我有哪里亏待你吗,是缺你吃缺你穿了吗,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我是吃不饱饭的,连一件不补疤的衣服都没有。”
她胡乱搂着那个小女孩儿大哭,我看过去,那个小女孩儿却没有哭,像是没有眼泪一样,只是木然地半眯着眼睛,不知道是在看哪里。
她这样,倒像是有些感情障碍。
河边风大,虽然这时候温度不低,但风吹过来,我还是感受到了冷。
我把钱包从裤袋里摸出来看了看,倒了倒水,里面没多少现金,只有卡,而且这些现金在这个时候,也没有办法使用,卡估计也不能刷。
这个年代,我怕是没有办法花钱的。
好在是梦里,估计再等等,我就该醒了。
我这么安慰着自己,为自己总在这个景芸的梦里感到了一些疲惫。
不过,我知道我不该感到疲惫,因为这个梦里,很显然全是这个女孩儿的伤心处。
我说:“大姐,你女儿浑身湿透了,你还是带她回去换一下衣服吧,不然得感冒了。”
胖女人这才止住在她女儿面前的自导自演的伤心哭诉,一条胖胳膊搂住她的女儿,扭过脑袋看我:“这位先生,你是哪里人。”
我:“我是X城人。”
对方有点吃惊,说:“你衣服也湿了,要不去我家换身干的吧。”
反正这是被景芸影响的梦里,我就没有拒绝,即使去她家,估计会被认为是去她家嫖/雏/妓的。
胖女人将她女儿拉扯了起来,拖着那个女孩子往前走。
那个女孩儿,像荒漠里的野草似的,没有营养得像要断气,但又坚韧得绝不可能轻易死掉。
她被她妈拖拉着一直往前走往前走,一眼也没有看我。
我们没有走之前的来路,而是从那窄巷的后巷进了巷子。
胖女人家是巷子再往一道拐弯的小巷子里去的第三家。
这是一个临着巷子的平房,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