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说罢,却被程等摇头拒绝。
他扫过腕表,“不用,先回去吧。”
他如此说,丁成自然毫无异议,转身叮嘱助理去订机票。
到翌日天大亮,一行人顺利落地回到B市。
丁成将程等送至公寓楼下,又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才打着哈欠关上车门离开。
程等回到公寓,见房间四处被打扫得干净整洁,猜是任珂来过,想给她打电话,又担心她在忙,犹豫几秒,只编辑了短信发送给她。
放下手机,程等也顾不上吃东西,洗过澡,便沉沉睡去。
再醒来,窗外已华灯初上。
程等惺忪着眼,自床边摸来手机,屏幕上干净如初,没有回信。
还在忙?
任珂确实很忙。
上午出完门诊,下午替科室主任去B大医学院代了两节课。驱车回到医院,恰逢急诊请会诊,她一路跟进手术室,再出来时,已至深夜。
无菌服里的手术衣早已被汗浸湿,黏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她冲过澡,换回自己的衣服,绵软的T恤和长裤穿在身上,才终于长舒一口气。
一天,结束。
任珂自车库取了车,眯着眼睛驶上路,路上遇到红灯,她按下空档键,抬手撑在车窗上揉脖子。
马路边上是一排排大排档。不大的店面外,连接一只白炽灯泡,撑着几张桌椅,就是最热闹的天地。
距离任珂最近的一张木桌旁,围坐着几个学生模样的孩子,正唱着生日快乐歌。笑声传来,年轻的脸上有着说不出的肆意张扬。
年轻,真好。
任珂看着他们微微一笑,渐渐想起自己上一次的生日。
那年,她十五岁。
适逢周日,舍友几人相约去校外吃火锅。回来得有些晚,就被锁在校门外。
她们等了许久,也不见门卫回来,又怕被宿管老师记名夜不归宿,只好壮着胆子去翻墙。
翻墙这事,任珂小时候常做。
见舍友胆子小,便先帮着几个女孩顺利翻进学校,才一个跳跃,三两步翻上墙头。
可正当她准备往下跳时,却见稀松的小树林外,有手电筒的光交错闪过。
是学生会的夜巡检查员!
任珂心头一跳,急忙往下跳。
脚刚落地,衣服的撕裂声,和一道稍显稚嫩的男声,几乎同时响起。
“谁?”那男声自发光的方向传来,警醒、清冽。
护栏下,几个姑娘被这声音吓得齐齐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喘。
静默三秒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句“快跑”,几人顿如鸟兽般,四散而逃。
任珂也想跑,可她不能跑。
她僵直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手电筒的灯光和那人执着的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
额间早已惊出汗来。
任珂顾不上擦,只在打鼓般的心跳声中诚心祈求,希望老天帮她这一次。她发誓今后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个好孩子,尤其是她再也不翻墙头了!
或许是老天真的感受到她此刻的诚心悔改,来人的脚步声竟停在五米开外,没再继续向前。
然后她听到那时于她而言宛如天籁的声音。
“阿珂?”
手电筒的强光打在眼上,让任珂看不清来人的脸。但会唤她“阿珂”的人,只有程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