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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指长的熏肉被一切为二。
姨妈用报纸把大的那块层层裹住,拿小钩子勾起来,挂在了北边的板墙上。小的则丢进了水盆里。
“去洗洗,”她对沙鲁吆喝道,“把上面的浮灰冲掉就可以了,不要洗太久。”
沙鲁刚从外面回来,他今天没去学校,而是去了服装作坊那边,那边聚集了很多手工缝作的妇女,她们专门为有钱人缝制精美的斗篷外套,为了节省时间经常找人帮忙跑腿,然后付给对方一定的报酬。
今天沙鲁就带回来10币的小费。不过在听到墨卢说今天学校竟然在分肉的时候,他忍不住哀嚎了一声。
“啊!为什么好事都落不到我头上!”沙鲁夸张地大叫,一边把熏肉洗干净一边气哼哼地冲墨卢说,“今晚肉块我要吃大的!”
“你全吃了也没人管,”墨卢啧道,“反正家法好久没用了,鞭子都快生锈了吧。”
沙鲁悲伤地瘪了瘪嘴,又突发奇想,冲罗拉喊:“姨妈,晚上我要吃大块的!”
他小时候觉得哥哥更受宠,便以为“姨妈”是比“妈妈”更亲昵的称呼,因此跟着墨卢瞎喊了一阵子。
今天他故技重施,罗拉二话没说,从门旁提起一只拖鞋,啪地一下拍在了他后背上。
晚饭是肉末蔬菜汤,姨父沙索还在垃圾站分东西,所以要很晚才能回来。
“这种熏肉啊,有钱人家的做法可跟咱不一样,”罗拉把铁锅架在小方桌上,给俩孩子一人分了一碗后笑着讲解道 ,“熏肉都腌的很咸,所以有钱人会先把肉洗干净,再放水里泡上半天,把里面的咸味泡出来。当然泡完了他们也不会吃的,还要煮,用大锅煮很久,等肉煮松软了才会拿出来做饭。”
沙鲁不以为然的抬了下眉毛:“这么麻烦,他们一天到晚什么都不干就只顾着吃吗?”
“不,做饭是麻烦,吃饭可不麻烦,”罗拉道,“马修太太的女儿就在哈里男爵家工作,她说男爵和他夫人一顿饭只吃几口,她们有时候煮了一上午的肉,夫人吃一点觉得不喜欢就不会再吃了。”
墨卢很喜欢听姨妈讲这些故事,有钱人的生活在他听来更像是一个个匪夷所思的笑话。那些人有很多怪癖,做的事情往往也不合逻辑。就像是这熏肉,姨妈洗干净后就用它做了蔬菜汤,不仅节省了时间,而且还不用再加盐。
省时省力,味道也很美味。
他把碗里的肉丝夹在一块,抬手放到了沙鲁的碗里。
沙鲁嘿嘿笑着没说话,过了会儿又给他夹了点过来。
“那我们的钱……”沙鲁咳了下,期待地看着过去,“他们能还上吗?”
“马修太太吗,下午的时候我正好遇到她了,也没好意思说明白,只是提了一下。不过她表示会让她女儿回来,看能不能先把钱凑给我们,”姨妈说到这忍不住叹了口气,道,“那姑娘也很辛苦,男爵和夫人的脾气都不太好,经常打骂她们。她那个弟弟也不懂事,拿着姐姐的钱到处乱花。”
马修太太家也是两个孩子,只不过她女儿极其勤劳孝顺,儿子却相反,常年梳着大油头,皮鞋擦的光亮,四处招蜂引蝶。墨卢和沙鲁跟那孩子有过节,从来不会搭理彼此。
沙索的饭被留在了锅里,姨妈晚上要在下面做点针线活,沙鲁在下面看了会儿,给哥哥使了个眼色,俩人一块上了楼。
他们楼上的卧室很小,俩人同时进去几乎转不开身。
“哥,你觉得我们的新家会是什么样,”沙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