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涂抹的药膏开始发热,墨卢轻轻握住了自己的手腕。那里的余温还在。他忽然觉得自己跟做了场梦似的,连人带事,怎么都感觉很不真实。
不过没等他慨叹完,就见前面的人突然停下了脚步,随后转身大步地朝他走了回来。
“你可以叫我施恩,”那人在他几步之遥的地方停下,欲言又止,最后只道:“我明天再过来。”
——
马丁原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地下室里阴冷潮湿,石板地像是被人拿水冲洗过,但是仍能看到干涸的血迹,颜色深深浅浅,像是一道道恐怖的死亡魔咒,散发着铁锈的味道。
他忍不住猜测在这里死过多少人,又都是怎么死的。他们是否哭喊求饶过。马丁此时也想哭喊求饶,他很怕,甚至想要大喊。
不过没等他大喊,地下室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仆役长提着灯走了进来。
这是马丁第二次见到他,或许是因为他很老了,腿脚不是很快,也或许是因为他的白发和脸上的皱纹使得整个人看起来很慈祥,马丁奇异地发现自己镇静了很多。
“天亮了吗?”马丁问
“是的,”仆役长说,“还有一个小时。”
马丁点了点头,心里犹豫着要不要说两句求饶的话。
“我一会儿把你放出去,”仆役长道,“这是你原来的包袱,里面有5000币,你可以去附近的摩兰城或者远一点的乐富城,这俩都是愿意接受外人的三等城市。包袱里的钱够你租套不错的小房子,日后如何就看你自己挣钱的本事了。也或者,你可以回到你的家乡诺兰多。”
马丁愣住了,他觉得自己好像没听懂。
“什么意思?马丁问,“回到诺兰多?”
“如果你愿意的话,”仆役长叹了口气,把包袱递了过来。
里面的确是他原来的东西,几件衣物,一点点路费还有一块保存很久的黑面包。除此之外是两个信封,马丁打开看了看,一个装了四千币的整钱,另一个里有一千,都是散的。
他感激地抬起头。
仆役长却接着道:“偷盗和背叛是仆人最可耻的行为,如果在平时,你不可能活着出去的。”
马丁点点头,忍不住问:“那这次呢?”
“你要感谢你的朋友,墨卢。”仆役长叹了口气,随后道,“所以你需要给他写一封信。”
——
“墨卢,施恩是一个很好的人,你可以像相信我一样相信他,以后有事情也可以找他帮忙。我因为烧坏了大人的东西,要被调到花房那边养花去了,离得太远,以后不能来看你。保重。”
墨卢看着手里的信笺有些发愣。
今天施恩来的很早,太阳刚刚落山他就来了,而且带了一封马丁的信,还有另一盒药膏。
墨卢边看信边跟着他往前走,一直来到了河边的小木屋里。小木屋离着墨卢倒马粪的地方不远,因此气味有些难闻,不过地方很隐蔽,前后都有树木遮挡,墨卢过来过好多次也没发现过。
“这里是我偷懒的时候藏身的地方。”施恩这天穿了件紫色单衣,下身是黑色紧身裤套着长筒马靴,越发先的腿长腰挺。墨卢昨天就发现他的衣服很精致,今天再看更觉得不像是一个干活的。
他忍不住猜测施恩的工作,又有些担心:“你这么偷懒没关系吗?万一让人发现了也被赶去花房怎么办?”
施恩笑着看他一眼,有些得意:“没关系,除了西银大人本人,谁也管不着我。”
“你职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