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料,嵩之少爷竟然也有同好。
才使得我俩相识于藕花深处。
如此机缘,岂非是上天刻意安排?
因此,春风愿与嵩之少爷义结金兰,今生今世,相持相扶,永不背弃。
不知史夫人意下如何?”
“这”
没想到,这个提议,却是李氏放下的小心肝倏的又提了起来。
义结金兰!
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古人重义重信,一旦认了兄弟,那便是一生都是纠缠不休的。
就算将来闹崩了,实在合不了了,也得找个牛逼的证人在场,然后,“哧啦”割了自家身上袍服的一块,愤愤然扔给对方。
兄弟关系这才算玩完。
并且,这种事情还得找个站得住脚,高大上的理由,无外乎是忠孝仁义,大奸大恶。
否则,你想割都割不成。
如果你无缘无故随意乱割,立马便会戴上“背信弃义”的大帽子,被世人所唾弃。
这里头的关节,杜春风当然门儿清,他本来的目的就是要与权倾朝野的史家攀上关系。
并且,不是那等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关系。
而是,要剪不断,理还乱,烦你一生一世。
于是,他见李氏面露难色,便拱拱手,以退为进,说道:
“春风尚有自知之明,如此,便不敢高攀,告辞。”
说完,袍袖一挥,转身,昂然向门外走出。
“杜义士请留步!”
就在他堪堪将要跨出门槛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李氏的挽留声。
这声音,很无奈。
杜春风心中暗喜,但脸上依旧是云淡风清,不喜不恼,缓缓转身,说道:
“夫人有何吩咐?”
李氏以手抚额,说道:
“杜义士且回来,你有心于我侄儿义结金兰,妾身委实高兴,以至于刚才一时失态,万望见谅。”
你看,这话说的,多有水准!
软软的,暖暖的,直戳人的心窝子。
到底是高门大户的当家主母,死人都能被他说活。
杜春风既已达成心愿,也不再矫情,上前一拜,说道:
“多谢夫人成全。”
李氏以袖掩嘴,露齿而笑,说道:“春风吾侄,应该改口了吧?”
杜春风一怔,心说,大户人家的当家主母,内心世界都是这么强大的吗?
一看木已成舟,瞬间,便放下顾虑,说话做事,总是让人如浴春风。
当然,此等女人,一旦要阴起人来,少不得敲骨吸髓,让人生不如死。
他赶紧打蛇顺杆上,重新拜了一拜,口称“婶娘”。
李氏笑吟吟的说道:
“敢问春风今时贵庚?”
杜春风如实说道:“16。”
李氏说道:
“你16,嵩之14,那么,你便是兄,嵩之是弟。
不过,史家男儿,与人义结金兰,自然不能学那草莽汉子,以草为香,纳头便拜。
婶娘立即叫人择定吉日,请来宗中长辈见证,以示隆重。
春风便暂在府中住下,让嵩之陪你在临安府四处走动一番,如何?”
杜春风点头应允。
于是,李氏又唤过史嵩之,耳提面命,才返回内宅。
待李氏走远,史嵩之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