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涯李阁老……可是……李东阳李大人?”夏云轩面上一惊,同为姓李,难不成,这李兆先,与李东阳有亲戚关系?
“嗯,正是,这李兆先,就是李东阳李大人的长子。”夏云渚镇定说道。
“原来是这样……我久居深宅,并不知晓这朝堂之事,只是偶然间在云居寺识得这位公子,没想到竟是李阁老家的大公子。”夏云轩低头,咬了咬唇,其实他并不愿与朝堂之人有任何牵扯,毕竟自己不想给父亲和妹妹添麻烦,便试探问道:“可我已经答应了李兄,本月十五应邀去他家宴饮,这……这可如何是好,云儿可愿陪为兄一同前往?”
夏云渚知道自己哥哥自幼生长在内宅之中,出门的次数亦是寥寥无几,他虽然才华横溢,饱读诗书,却不善交际,又因腿疾而略有自卑,尤其是不懂官场之道。可那李兆先却是个性格外放之人,虽颖敏绝人,写文章下笔立就,却也游侠无度,又喜寻花问柳,夏云轩在这样的公子哥儿面前,想必定然会要吃亏的。
“大哥放心,能遇到谈得来的知己好友,固然是好事,切莫要犹豫,我定会陪你一同前往的。”夏云渚将手放在夏云轩肩膀上,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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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春坊,日讲官正在为太子讲读《贞观政要》。
“为政之要,惟在得人。用非其才,必难致治。”日讲官在前面拿着书,摇头晃脑地讲道。
弘治皇帝朱祐樘不声不响地来到春坊后门,伺候左右的东宫太监忙欲向其行礼,却被朱祐樘制止。
原来朱祐樘是专门悄么声地来看太子读书的,那样子就与晚自习班主任假装不在,然后悄悄趴后门玻璃监视教室中的一举一动如出一辙。
“殿下对此有何疑问或见解?”那日讲官放下手中书籍,抬首问朱厚照道。
“君子进,小人退,上下之情通,所谓泰。如此而言,致治关键,却在用人。”朱厚照灵机一动,便答道。
“太子所言甚好!”朱祐樘悄声对伺候在旁的司礼监太监李荣赞许道,旋即又赞叹的点了点头,就悄无声息地走了。
可太子心中想的更多的却是怎么捉弄老师。
正好一个送上门的,这正在讲课的日讲官,忘记了今日是缀朝日,戴着只有朝参日才能佩戴的花带就进宫来了。朱厚照盯着那花带心中咯咯地笑了两声,这穿戴要是被御史看见,还不要用奏折淹死他!
明廷繁琐的礼仪,繁琐的经筵日讲,言官无事就乱弹劾人,这些都是朱厚照最讨厌的事情,不过也可以从侧面看出,明代宫廷制度太过繁琐,不光是他一个人烦,上到英宗,宪宗,下到嘉靖,万历等人没一个不烦这整天嗡嗡蚊子叫般的经筵日讲。
好不容易捱到了下课,朱厚照赶紧叫来了伺候身边的太监魏彬与马永成,嘱咐道:“你二人轮流给我去北镇抚司盯梢,看夏总旗一天都做什么了,每半个时辰回来给我禀报一次。”
太子小祖宗吩咐之事,二人自然是不敢怠慢,也不敢多问,便连忙分头行动了起来,自此消息便源源不断地从北镇抚司传入东宫。朱厚照正靠在椅子上洋洋得意呢,哼哼,这会派人时时刻刻去监视你的一举一动,看看你还有什么事情能逃出老子的法眼。
夏云渚起初还没觉得怎样,不过出于职业素养,她总觉得最近在北镇抚司走哪都有人盯着她,让她浑身不自在。就连去查卷宗,都总感觉有个黑影在书架前一闪而过,到底是何人总是与她过不去呢?如若真如游芝所言,是柴七爷与那蒙面人想要杀她,除非那蒙面人就是宫里的人,或者是锦衣卫中人,否则他就算有通天的本领,也不可能混进北镇抚司来。
从档案室出来,夏云渚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