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伊榕亦因周伯翁之言,将绷紧的状态放松了许多,原先横于胸前的“涅冰刀”也慢慢地垂了下来。
华敏敏此时却急得直跳脚,瞪眼嚷道:“姨父,您这是怎么了!?别着了他的道儿!这狗贼杀我全家,我一定要杀了他替我爹爹报仇!”
背对着华敏敏的周伯翁抬了抬手,止住了华敏敏的喊话,“敏敏,我相信我的判断。这数十年来,我挑战过很多高手,刀口舔血,阅人无数,我说的话,你以后自会明白。”
“姨父……”华敏敏不会明白,更不会死心。她气鼓鼓地踏前两步,还想再与姨父争辩,不料却被兰莺给揪了回来。
兰莺柳眉微蹙,凝望一眼自己的夫君之后,对华敏敏摇了摇头,“敏敏,你姨父说的话自有他的道理。他经历的事儿比你多,看问题也比你瞧得明白。我相信他说的:杀害姐夫者另有其人!”
华敏敏看姨父姨母都阻止她报仇,这世上仅剩的两个亲人都不站在“自己这一边儿”,又气又急的她挥劈风刀胡乱地砍着长草。如此发泄了一阵,她忽地将刀丢在地上,一屁股坐在草丛里放声恸哭起来。
兰莺一声轻叹,蹲下身去一番劝慰。
周伯翁坚信自己的判断,对外甥女的哭闹完全视若无睹,“小娃娃就是小娃娃。”他瞥了黄伊榕一眼,对郭旭扬道:“她是你小媳妇儿吧?”
“我不是!”黄伊榕的双颊一阵燥热,即刻抢道。
郭旭扬亦感到脸如火烧,“她……”
还没等郭旭扬说出解释之词,周伯翁继续自顾自地说道:“小丫头居然是‘涅冰刀’的主人。”
黄伊榕闻言又悄悄地将“涅冰刀”藏于长裙之内。武林之中想得到此宝刀的人亦不在少数,故而若非遇到不可抵御的局面,她都不会将“涅冰刀”拿出来示于人前。“怀宝而不外露”实是明智之举。她的心思极为缜密,行事亦很谨慎,然此次却想都不想地抽出“涅冰刀”,挡在郭旭扬的身前——自己此番“异于以往”的举动究竟是何原因?她的内心拒绝深入地思考下去。
周伯翁瞧了一眼郭旭扬背后背着的白布包裹的长物,嘿嘿笑道:“一把‘龙瀛剑’,一把‘涅冰刀’。有趣,实在是有趣得很!指不定再过个一年半载的,这天下就是你们后生人的天下了。”
“周老前辈,您是前辈高人,我等晚辈万万不及。”
周伯翁摆了摆手,“什么高人不高人的。”他的目光又转向黄伊榕,“小丫头,你快告诉我,刚才你的飞刀是怎么转弯的?”
黄伊榕红唇轻咬,最终自腰间再一次摸出适才飞向兰莺的飞刀,道:“这条‘雪蚕丝’一头连着刀柄,另一头揣在我的手上。”
周伯翁及郭旭扬听罢黄伊榕的话语,才发现该飞刀的刀柄处,连接着一根肉眼难辨的丝线,故而才明白黄伊榕能在距离兰莺咽喉不到两寸之距时,将疾速飞掷的飞刀迅速转弯的秘密。
周伯翁将郭黄二人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好几回,而后笑出声来,“我突然发觉我好像很喜欢你们两个小年轻。”他顿了顿,复道:“哎,我问你们,你们觉得这江湖上哪一种兵器最厉害?被人用的最多、最久?”
郭旭扬与黄伊榕对视一眼,两人心中又想到了一处:“这周伯翁当真是言行怪僻,不同常人。先是奏一段难听的怪调引他二人来此,然后二话不说又打了起来。打着打着言归于好也就罢了,如今又和他二人探讨起‘兵器排名’来。是‘乐迷’?是‘武痴’?难怪他要自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