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止是爱莎,其他人在看到孩子脸的那刻也都呼吸一滞。本应白嫩的脸上布满了青斑,呼吸微弱得像是要死了一样,大概……也确实要死了。
“这是怎么回事?!”爱莎迅速将孩子的脸重新遮起来递给护士,生怕自己再看一秒真的会忍不住扔出去。
护士接过孩子叹了口气。
“这孩子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母亲体内的癌细胞也传染到了孩子身上,医生说他熬不到早上了。”
“是吗……”爱莎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任何语言在生死面前都显得废话连篇。生命对于这个孩子来说,只有几小时,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生父是个人渣,而现在的父亲连看都不愿看自己一眼,母亲挣扎在生死边缘,他会不会觉得这样亦是解脱。
“我先抱孩子去好好清洗一下,至少让他干干净净地走。”护士说完,对爱莎微微鞠躬,抱着孩子离开了。
肖恩看着她苍白的脸,手搭在她肩膀上。
“殿下,我在。”
紧闭的房门再次打开,克拉底医生和剩下的几名护士全都从房间退了出来。爱莎笑了下说:“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克拉底医生抱歉地说:“我已经尽力了。”
爱莎笑着拍了拍他。
“我知道,我们都尽力了。”
克拉底点点头,带着人下去了。爱莎看了一眼房门,也跟着离开了。整个二楼,只剩下房间里的两人。
房间里,充斥着消毒水和淡淡铁锈的味道,呼吸机不停起伏着,心电图跳的节奏缓慢。床上的人干巴巴的,没有一点血色。约修亚慢慢走到床边,坐在凳子上,轻轻握住她的手。
床上的人似是感觉到了他的触碰,疲倦地睁开眼,在看到男人后开心地笑了。
“约修亚。”
“我在。”约修亚轻轻揉着她的头顶,发丝软软地蹭着他的掌心。
“你看到我们的佛兰德斯了吗?他长得像我还是像你?”
“像你,软软的金发。”
黛安娜一听,立马露出一副不好了的表情。
“糟糕,长得像我那岂不是很普通。”
“噗……”约修亚被她这一句话给逗笑了。
“傻瓜,怎么会。男孩子像妈妈才有福气,况且我老婆这么漂亮,怎么会普通。”
“佛兰德斯他没事吧?医生说他是早产儿,需要观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没事,相信医生吧,再说那小子能在你肚子里待上8个月,那可不是一般的孩子呢。”
约修亚的话像是给她吃了颗定心丸,黛安娜欣慰地笑笑,抬起另一只手在枕头底下摸出一个小瓶子。
“约修亚,我想要好好跟你说再见,这药是你带回来的,请喂我吃下去吧。”
约修亚伸手接过药瓶,打开倒出了一颗黑色的药丸。
“这……”
“自从我们在一起,我都没好好为你做过什么。拜托,我不想就这样死掉,哪怕只是一顿饭,请让我在生命的最后,再为你做点什么。”不然,我怕你会忘了我,我想再多一点,陪在你身边的时间也好,和你多说一句话也好,再看你一眼也好,再多一点,多一点。
药丸入口,经过喉咙落入胃里,黛安娜满足地闭上眼,沉沉睡去。
楼下,一众人坐在沙发上,空气异常沉闷,谁都没有开口说一句话。爱莎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那孩子的面容。
“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