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怔怔地出神,望着炉鼎,突然目光坚定,说道:“大哥,我需要你一点心血。”
高寇文不知所以,问道:“老二,炼个丹还须什么心血?”
卢本豫喟然长叹一声,摇了摇头,目光躲闪:“此丹非同小可,须要内力本属同源之人的血液才用,大哥修炼的乃是‘波撼岳心经’,而大嫂脾气强劲,修炼自然也与山石土尘有关,最是契合,作为二引子,与舍利子刚柔并济,尚能发挥最大药效。”
高寇文笑道:“为了她,我甚么都肯做。甭说是心头血,就把心剜出来给你,我也不皱眉头。”
这话虽说轻巧,但从高寇文的口中说出,便带着一股决然之态,再加上他那敦厚的面容,浑然不似玩笑。
卢本豫闻言,脸色闪过一丝黯然,道:“那便请大哥自戕罢!”
高寇文目光夹杂,似有悲怆、爱怜、心痛,复杂不已,他拿起瓷碗,放在嘴边,随即运转内力,一掌打在心口,只见血丝从嘴角滑落,一滴滴落在碗中。
那碗中的血殷红,一滴滴落在雪白的碗底,宛若雪天红梅,一朵朵绽放开来。
他的手略微有些颤抖,连瓷碗也端不稳啦。
卢本豫把住他嘴角的碗,此时血已接了一半之多,高寇文面色惨白,血依然止不住流淌。
卢本豫面带不忍,说道:“够了!够了!大哥,止血罢!”
高寇文摇了摇头,热血无一洒落。他颤声说道:“二弟,她性命攸关,我又能独活吗?你便让我这一腔心血淌干了罢!沧世不成双,黄泉游鸳鸯。二弟!二弟!你还记得我带她见你的时候吗?”
卢本豫“恩”了一声,眼眸湿润。
高寇文惨笑道:“当时也说起来好笑,你我非要去什么西域游历,这倒好,你碰见个灾星,我也碰见个祸种。”
他好似在回想当时所发声的一切,眼睛怔怔出神,脸上一会露出笑容,一会又摇摇头,唏嘘不已。
“我那阵子在‘黄楼隅’观山脉,寻思掘两个坟,弄几个小钱花花,谁道我正要搬山之际,却看山下有个女子操练行武。我自然是见猎心喜的,心想这西域竟有如此巾帼女英。”
“那女子脸戴面纱,气势如虹,内力散发之际飞沙走石、落叶飕飀。她见我在山上望着她,丝毫不转移目光,先是羞红了脸,转过头高声说:‘哪家的登徒子?’声音刚到耳边,只见两颗石子也飞向我的双眼。”
“我冷笑一声,运转内力,用袖子把两颗石子打飞,只觉有些许费力,却见袖口,已被打出两个碗口大小的洞啦!我当时虽然不是什么成名已久的人呐,但在江湖上实力也算是赫赫有名,都说‘项王拔山托转世,关二单骑又逢生’。”
说道此处,高寇文有些感叹,嘴角的血也滑落的慢了一些。
“我心中惊诧,世上竟有如此奇女子。一眨眼的功夫,那女子便到了远处,我心中一热,欲要揭开他的面纱,也紧随而去。那女子见了我跟来,不知是何等缘由,抓着一把树叶,然后托着内力向我射来。”
“我心中不屑,脚尖儿踩着她撇出的树叶,加快跟随。她见树叶也拿我毫无办法,便开始扔石子。这石子却是没办法踩的,虽也奈何不得我,但打在我的袍子上,一会便衣衫褴褛。她一会快一会慢,就好似在戏耍我一般。”
“我何时被人如此侮辱过?心中怒火自然难遏,便用了我那看家本领‘移山转岳’。那时我的内力还没那么深厚,但一座小山还是绰绰有余的。我停了下来,那女子也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