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瞥了一眼愣头愣脑的长灵和他手腕上的牙印。当然,长灵向来眼眸深闭,看不到她的回望,但他却莫名感觉到,有一刻峡底的瑟瑟夜风变得无比柔和。
“是时候回去了,还好你安然无恙。”画十三拉着京墨的手向另一侧山壁走去。
“还好只误了一天一夜,如果耽搁了你入宫的时机,就糟了。”京墨不无担心地说道。
画十三默然良久,他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惊问道:“你为什么突然跑到雷公峡来?你知道吗,我以为你就此不告而别,永远离开京城了。”
京墨倒是从容如故,她从背在肩上的药褡裢中掏出一株干枯的植物,看着画十三的脸回道:“这是浣草,调制成药水,能洗去皮肤上一切涂抹。我想,在离京之前,为你做最后一件事。毕竟,入宫以后,雪冤在望,你也就不用像现在这样每天遮遮掩掩以胎记示人。”
“不要离开京城。”画十三突然站定了脚步,他一把将京墨拥入怀中,唯恐她随风飘走一样,紧紧地,抱住她,“不要离开我。”
京墨心里是欢喜的,但脑海中仍然布满了忧虑,她毕竟是杏林谷的人,他决心为姜黎之死查明真相,如果真相像商陆最后的结果一样让她难以承受,彼时该当如何?更何况,京城里,还有一个对她由爱生恨、恨之入骨的权贵——周荣。
“可以吗。”京墨伏在画十三的肩头,重重合起眼皮,似叹惋似唏嘘地喃喃问道,“真的可以吗。”
画十三将京墨搂地更紧了,他的声音温柔却有安定人心的力量:“我白溪风发誓,不论发生何事,面临何难,必将护吾爱京墨,周全无虞。如此,你愿意一直留在我身边吗?”
白溪风。
京墨在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他有太多的名字,但并不妨碍她一一铭记于心。她闭上眼睛,双臂将画十三的脖子环地更紧了,唇边攀上由衷的深深笑意:“我京墨发誓:不问过往、不惧将来。愿伴君侧,终岁相守。天崩为期,地裂方休。”